外间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沐齐柏离去时带起的桂花香还残留在廊下,被夜风卷着,从半掩的窗缝里飘进来一点,又很快被室内更浓的暖意冲淡。纪伯宰站在廊下目送那道月白身影消失在转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云纹刺绣,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才转身往寝殿走,脚步比来时慢了些,连眼底的沉稳都悄悄卸去了几分,多了点藏不住的急切。
寝殿的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细缝,纪伯宰抬手推开时,没发出半点声响。目光落进室内,最先撞见的便是站在妆台前的身影——蕖言背对着他,正抬手将最后一枚玉扣系在衣襟上。方才薄如蝉翼的鲛绡外衫已被换下,此刻穿的是件水绿色的襦裙,料子是柔软的云锦,贴在身上衬得她肩背的曲线愈发柔和,发丝也被她细细梳理过,松松挽了个髻,只留两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
纪伯宰的脚步顿在原地,目光落在她系玉扣的指尖上——那指尖纤细白皙,捏着小巧的玉扣,动作慢而细致,连指尖泛着的淡淡粉色都清晰可见。他喉结轻轻动了动,方才被沐齐柏调侃时压下的燥热,此刻又悄悄冒了上来,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挪,直到站在她身后,能清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芙蕖香,才停下动作。
下一秒,他伸出手臂,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掌心贴上她腰间的云锦料子,能清晰感觉到衣料下温热的肌肤,还有她轻轻一颤的弧度。纪伯宰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几分刚褪去的清冷,又掺了点不易察觉的慵懒,落在她耳后:“拢好做什么?方才那件鲛绡衫,不是穿给我看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后,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木香,蕖言的耳根瞬间就烫了起来,连系玉扣的手都顿了顿。她能清晰感觉到腰上的力道——不重,却将她牢牢圈在他怀里,让她连动都不敢动,只能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才缓缓转过身,抬眼看向他。
撞进眼帘的是纪伯宰近在咫尺的眉眼,往日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目光,此刻却格外灼热,牢牢锁在她脸上,连眼底的细碎光芒都像是裹了暖意。蕖言的心跳又快了几分,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仙君,含风君……离开了啊?”
纪伯宰没松开手,反而微微收了收力道,虚搂着她的腰,指尖轻轻蹭过她腰侧的衣料,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柔。另一只手抬起来,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唇瓣上,指腹带着温热的温度,轻轻摩挲着,眼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走了。”他的声音比方才更低,带着点沙哑的磁性,“所以,该你了。”
“该我”两个字落在耳里,蕖言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下意识地瞥了眼四周——妆台旁的烛火还燃着,暖黄的光映得整个房间都透着静谧,床榻上的锦被还维持着方才的模样,只是那本灵修宝抄已被她悄悄收进了枕下。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缓解此刻的氛围,刚吐出“仙君……”两个字,就被纪伯宰抵在她唇瓣上的手指轻轻按住了。
“别叫仙君了。”纪伯宰的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唇瓣,目光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认真,又掺了点期待,“你我认识这么久,也该改口了,你说呢,阿芙?”
“阿芙”两个字,他唤得格外轻柔,像是羽毛轻轻拂过心尖,让蕖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等她回应,纪伯宰就低下头,将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脸颊轻轻蹭着她颈侧的肌肤,带着温热的温度,还有他发间的松木香,混着她的芙蕖香,缠在一起,格外撩人。
颈侧的肌肤本就敏感,被他这么一蹭,蕖言立刻就觉得痒,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脖子,却被他搂得更紧。她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点怯意,又掺了点雀跃,细细软软的,像是蚊子哼:“阿……阿纪。”
话音刚落,纪伯宰埋在她颈窝的动作就顿了顿,下一秒,他缓缓抬起头,眼底满是笑意,唇角也轻轻勾了起来,连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愉悦。他抬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满意:“真乖。”
亲昵的动作让蕖言的脸颊更烫了,她刚想躲开,就听纪伯宰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笑意,目光落在床榻的方向,又转回来盯着她:“刚刚在床榻上等我,可是等急了?”
提到方才在床榻上的模样,蕖言的脖颈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连耳尖都红透了。她避开他的目光,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衣襟,声音放得更低:“我不知今日含风君会来找你,若是知晓……若是知晓,我便不会这么冒冒失失过来了。”
她本是想说,若是知晓沐齐柏会来,她便会等沐齐柏走了再过来,免得方才那般狼狈,还被沐齐柏调侃。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纪伯宰打断了。
纪伯宰轻笑一声,低头凑近她的嘴角,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带着几分灼热的温度。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唇上,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委屈,又掺了点撒娇的意味:“若是知晓,阿芙便不来寻我了?”
距离实在太近,蕖言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还有他唇瓣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触感。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连脸颊都烫得能煎鸡蛋,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眼神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小鹿:“不是……我只是怕……怕打扰到你和含风君商议要事。”
纪伯宰看着她这副慌乱又羞涩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指尖依旧摩挲着她的唇瓣,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的温柔:“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
话音落下,他没再给她躲闪的机会,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瓣。烛火的光依旧温暖,映得两人相拥的身影格外亲昵,窗外的夜风也似是知晓此刻的静谧,悄悄停了下来,只留室内的气息,愈发缠绵。
蕖言的眼睛瞬间就闭上了,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感受着他唇瓣的温度,还有他小心翼翼的力道。她能清晰感觉到,纪伯宰的吻和他的人一样,看似沉稳,实则带着藏不住的温柔,像是怕碰碎了她一般,轻轻辗转,将所有的情意,都藏在了这一个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纪伯宰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带着几分急促,目光依旧灼热地锁在她脸上,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唇瓣,唇角的笑意更深:“阿芙,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用怕打扰我。”
蕖言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在一起。她轻轻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声音软得像糖:“知道了,阿纪。”
烛火摇曳,光影晃动,寝殿里的暖意越来越浓,连空气里都似是飘着甜意。纪伯宰依旧搂着她的腰,没打算松开,只是低头,又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的期待:“方才那件鲛绡衫,还在吗?”
蕖言的耳根又烫了起来,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吟:“在……在妆台的抽屉里。”
纪伯宰勾了勾唇角,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那……再穿给我看一次,好不好,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