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翎仍然一天算一天地过。
白狐每天有一沓没一沓地讲，并发表他的神仙言论。
“我都算好了，会为你谋一个光明的神职。”
“琼浆玉液，仙遥甘露。”
“停。”清翎打断他，“知道了。”
“这次呢，天庭发了个通知。”白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念稿，“蟠桃会，特邀契约者共赴盛会。怎么样，有兴趣吧？”
“什么时候？”
“今晚8点，凌晨2点前回。”
“要注意什么？”
“人到就行，别惹事。”
晚上8点，房间内打开一道传送门。
南天门外，神兽与契约者排成长龙，窃窃私语声像一团嗡嗡的云。清翎注意到，他们大多非常年轻。
“白狐，你们招人……只看年纪？”
“年轻的，活得久，划算。”白狐答得理所当然。
“现在干嘛？”
“排队，等。”
南天门内，推云童子们也列着队。白狐随意拉过一位，不由分说，径直赶往蟠桃园。
霞光蔼蔼，圣烟缭绕。玉桌上的琉璃盏光耀夺目，玉液清澈见底。
清翎只喝了一口，便举杯找人。
“能续杯吗？”
“不可不可，”仙侍连连摆手，“杯满则溢，凡事须留有余地。”
她又喝了一口，杯底已空。
“算了。”清翎想。
她安静坐着。一旁的歌姬翩若惊鸿，仙乐缥缈，确实令人心旷神怡。只是若论吃食，那分量比米其林还少，实在谈不上尽兴。
捱到凌晨两点，本该走了，白狐却被叫去“喝茶”。
宴席散去，只剩几个侍从默默收拾。清翎无聊，闲逛至蟠桃园，树上的果子未熟，却个个硕大。
不远处传来声响。
“就陪一杯，仙子何必推辞？”是奎木狼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
“不了，我真有事。”一个女声优美却冷淡。
“喔喔喔，嫦娥仙子，什么事急在这一时？”昴日星官插话，听着倒还清醒。
“不劳星官费心。”
嫦娥似乎想走，但一阵推搡的嘈杂声后，大抵是没走成。清翎无意围观，转身离开。
她仍在蟠桃园里漫无目的地走。太白金星捧着一叠竹简匆匆而过，几步之后又折返回来。
“小友，听老夫一句良言。”他压低声音。
“？”
“此番天庭神职……均已内定，并无小友的名额。”李长庚的话静悄悄的。
清翎只应了一声：“哦。”
“此乃某位大能托我转告。”
“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太白金星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大概是让我死了这条心吧。”清翎心想。
她信步走回南天门。值岗的王灵官竟拄着兵器，垂首睡着了。
“喂，上班呢。”清翎出声。
王灵官眼也不睁：“昨日……已站了一整天……”
“……”
“上头若来人，和我禀一句……”话音未落，鼾声已起。
清翎索性在他旁边站定，体验了一把“值班神仙”。站了不过片刻，困意也袭了上来。她只好一边强打精神，一边等白狐。
几分钟后，白狐姗姗来迟，一言不发，径直朝南天门外走去。
清翎快步追上：“走这么快干什么？”
白狐依旧沉默，带着她穿过传送门，回到人间。
窗外，骄阳刚刚升起。
“反正神职也没什么好，”白狐突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就在人间做个逍遥王吧。”
清翎顿了一下：“好。但我得要长生。”
“好。”
这一天再没有什么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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