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枫柏跟着清翎在断壁残垣间穿行——这次的任务是清理敌方残余势力，顺便回收可能残留的通讯设备。脚下的碎石硌得靴底发疼，每走一步都可能踢到嵌在瓦砾里的弹壳，或是避开半埋在土中的尸体。
“这边有信号。”清翎突然停下脚步，指尖在终端上滑动，屏幕上跳出一串杂乱的电波频率。她蹲下身，从背包里取出信号接收器，调整旋钮的动作依旧精准，仿佛此刻不是在危险的战场残骸中，而是在灰塔的训练室里。
枫柏凑过去，看着屏幕上逐渐清晰的文字，瞳孔一点点收缩。那不是普通的战场通讯，而是一段加密对话——发送方的标识，赫然指向灰塔高层的某个派系，接收方则是永昼市的对立势力。
“……前哨站冲突效果超出预期，底层士兵伤亡率达60%，永昼市民众注意力已从能源短缺转移到战争……新武器‘蚀骨弹’测试数据收集完毕，后续可加大投入……”
每一行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枫柏的心上。他想起堑壕里死去的阿吉，想起冲锋时成片倒下的士兵，想起那些在炮火中化为灰烬的生命——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什么“战略防御”！
“这是，上级的”清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她关掉通讯界面，准备带走
枫柏的终端突然响起，是上级的紧急通讯。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冰冷的指令：“立即销毁你们截获的所有通讯数据，停止当前任务，原地等待接应。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
‘‘我们已经销毁了’’
‘‘那就好，我会派人接应你们’’
通讯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枫柏看着清翎，嘴唇颤抖着：“他们早就知道……他们故意让我们去送死，就为了这些破数据？”
清翎的脸色终于变了，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的冰冷。她抬手摸向腰间的“灵狐”，目光扫过四周的废墟：“他们不是要接应我们，是要灭口。”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响——是灰塔的卫队，他们手里的枪
“跑！”清翎猛地推了枫柏一把，自己则转身开枪，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卫队士兵的枪托。枫柏踉跄着往前跑，耳边是枪声和喊杀声，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那段通讯里的文字，还有上级那句“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
清翎追上他，拉着他躲进一处废弃的地下室。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通风口透进一丝微光。两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大口喘着气。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枫柏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眼泪，“你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你才只在乎‘活下去’。”
清翎沉默了片刻，从背包里拿出水囊，递给枫柏：“我只是猜到。可，所有体系不都一样吗”她的目光落在通风口的微光上，眼神空洞，“以前我以为，只要足够强，就能不被牺牲。现在？呵呵，不重要了。”
枫柏接过水囊，却没有喝。他看着手里的终端，屏幕上还残留着那段通讯的碎片。他想起那些死去的人，想起自己在日记里写下的迷茫，突然觉得无比可笑——他挣扎着想要寻找的“意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地下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还有远处隐约的炮火声。枫柏靠在墙上，闭上眼。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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