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麦浪翻滚着金色的波涛时,黑石关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西域诸国的邦交使团。为首的龟兹使者捧着镶嵌宝石的金盘,盘内盛放着西域特产的葡萄干与和田玉,身后跟着骑着骆驼的商队与持剑的护卫,队伍蜿蜒数里,在关隘前停下。
“镇北侯沈将军,龟兹王特命我等前来,愿与北境缔结永久盟约,互通有无。”使者躬身行礼,金盘高举过头顶。沈青砚身着铠甲,立于关隘之下,伸手接过金盘,朗声道:“北境欢迎诸位使者,朝廷向来主张睦邻友好,愿与西域共守和平。”
入城仪式过后,沈青砚在中军帐内设宴款待使团。席间,龟兹使者谈及西域近况,语气凝重:“近年西域出现一股神秘势力,自称‘黄沙会’,盘踞在塔里木盆地,劫掠商队,还曾袭击过几个小国的城邦,据说与漠北残余势力有勾结。”
“黄沙会?”沈青砚眉头微蹙,转头看向楚星河。楚星河立刻会意,低声道:“此前斥候回报,漠北有不明身份的人向西移动,或许就是与黄沙会联络。”
苏轻寒为使者斟上奶茶,轻声道:“使者可知黄沙会的首领是谁?他们有多少兵力?”
使者摇头:“只知首领外号‘沙狐’,行踪诡秘,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兵力约有数千,多是流亡的盗匪与溃兵,擅长沙漠作战。”
宴会结束后,沈青砚召集核心成员议事。陈武抚着胡须道:“西域若乱,北境商道必受影响。黄沙会与漠北勾结,显然是想切断中原与西域的联系,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秦峰点头:“商队已多次遭遇劫掠,损失惨重。若能协助西域剿灭黄沙会,不仅能保住商道,还能巩固与西域的盟约。”
沈青砚手指在沙盘上划过西域版图:“楚兄,你带三千骑兵,随使团前往西域,协助龟兹王围剿黄沙会;陈老将军,你留守黑石关,加强边境防御;秦寨主,你组织商队护卫,配合楚兄行动;苏姑娘,你带着医童随行,沙漠环境恶劣,务必做好医疗保障。”
三日后,楚星河率队启程。沈青砚亲自送至关隘外,将一枚刻有“镇北侯”字样的令牌交给他:“此令可调动北境在西域的所有眼线,遇事不必拘泥于章法,以大局为重。”
楚星河接过令牌,拱手道:“将军放心,定不辱命!”
队伍消失在草原尽头后,沈青砚将精力投入到北境的建设中。他下令扩建交易市场,增设西域商品专区;又在关隘东侧开辟牧场,引进西域的良马品种,交由沈家旧部驯养。苏轻寒则在惠民药庐旁开设了“医训堂”,招收各族青年学习医术,短短一个月便培养出二十名合格的医童。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这日,一封来自西域的急信送到沈青砚手中——楚星河的队伍在沙漠中遭遇黄沙会伏击,损失惨重,苏轻寒也在战斗中失踪。
“什么?”沈青砚猛地站起身,信纸从手中滑落。他快步走到沙盘前,手指落在塔里木盆地的“死亡之海”区域——那里是沙漠中最危险的地带,沙丘流动,极易迷失方向。“备马!召集五百精锐,随我前往西域!”
两日后,沈青砚率队抵达龟兹王城。楚星河正坐在王宫内的石阶上,手臂缠着绷带,脸色苍白。见到沈青砚,他挣扎着起身:“将军,是我无能,让苏姑娘陷入险境。”
“具体情况如何?”沈青砚扶住他,声音带着压抑的焦急。
楚星河叹了口气:“我们按计划前往黄沙会据点,行至死亡之海时,突然遭遇流沙陷阱,队伍被冲散。苏姑娘为了掩护伤员撤退,带着几名医童向西南方向逃去,至今下落不明。”
龟兹王走过来,递上一张羊皮地图:“根据俘虏的供词,黄沙会的老巢在死亡之海中心的‘黑石城’,那里是前朝遗留的堡垒,易守难攻。沙狐向来谨慎,此次主动出击,恐怕是想引我们进入陷阱。”
沈青砚接过地图,目光紧锁黑石城的位置:“无论是不是陷阱,我都要找到苏姑娘。楚兄,你留在王城养伤,协调龟兹兵力;我带三百精锐,深入沙漠搜救。”
次日清晨,沈青砚带着队伍踏入死亡之海。沙漠的烈日炙烤着大地,气温高达四十余度,士兵们每隔半个时辰就要饮水一次,否则便有中暑的风险。沈青砚让人在骆驼背上挂起苏轻寒常用的药旗——那是一面绣着草药图案的蓝色旗帜,苏轻寒曾说过,只要看到这面旗,无论身处何地都会认出是自己人。
连续搜寻三日,依旧没有苏轻寒的踪迹。就在众人陷入绝望时,一名士兵发现了一串熟悉的脚印——那是苏轻寒常穿的软底布鞋留下的痕迹,脚印朝着黑石城的方向延伸。
“她去了黑石城?”沈青砚心中一紧,随即明白过来——苏轻寒定是想潜入黄沙会老巢,打探情报,伺机营救被俘的医童。“加快速度,向黑石城进发!”
抵达黑石城外围时,已是黄昏。这座建在沙漠中的堡垒由黑色岩石砌成,城墙高达三丈,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守卫手持弓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沈青砚让队伍在沙丘后隐蔽,自己则带着两名亲兵,趁着夜色悄悄靠近城墙。
城墙下的沙地上,散落着几枚熟悉的银针——这是苏轻寒常用的解毒针。沈青砚心中一喜,顺着银针的方向摸索,在城墙根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排水口。他示意亲兵在外接应,自己则钻进排水口,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行。
通道尽头是一间昏暗的石室,里面关押着十几名医童,苏轻寒正坐在角落里,为一名受伤的医童包扎伤口。“轻寒!”沈青砚低呼一声,快步冲过去。
苏轻寒抬起头,看到沈青砚,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身陷险境?”沈青砚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快,我们带你出去。”
“等等。”苏轻寒拉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画的黑石城布局图,沙狐的书房里有一份名单,记录着黄沙会与漠北、江南残余势力的联络人。我们必须拿到名单,否则后患无穷。”
沈青砚点头,让亲兵带着医童从排水口撤离,自己则与苏轻寒摸向沙狐的书房。书房位于堡垒的最高处,门口有两名护卫把守。苏轻寒掏出一枚迷烟弹,轻轻掷出,护卫们吸入烟雾后应声倒地。
两人冲进书房,快速翻找起来。书架后的暗格里,果然藏着一份绸缎名册,上面详细记录着黄沙会的联络网络,甚至还有几名朝中官员的名字。“没想到沙狐的势力渗透得这么深。”沈青砚将名册收好,“我们快撤!”
刚走到楼梯口,沙狐突然带着数十名护卫堵住了去路。他身着黑色长袍,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沈青砚,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沙狐,你的末日到了!”沈青砚拔出长剑,将苏轻寒护在身后。
沙狐冷笑一声,挥手道:“上!拿下他们,重重有赏!”
护卫们蜂拥而上,沈青砚挥舞长剑,与他们缠斗在一起。苏轻寒则从袖中甩出毒针,射中几名护卫的膝盖,为沈青砚减轻压力。沙狐见状,亲自拔出弯刀,加入战斗。他的刀法诡异,招式中带着西域武学的特点,沈青砚一时竟难以取胜。
“小心他的刀!上面有毒!”苏轻寒大喊一声。沈青砚心中一凛,不敢再与他硬拼,转而采用游斗战术,寻找他的破绽。激战数十回合后,沈青砚抓住机会,一剑挑飞沙狐的弯刀,剑尖抵住他的咽喉。
“说!你与朝中官员勾结,有何图谋?”沈青砚的声音冰冷。
沙狐却突然大笑起来,猛地扯下面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早已被认为死于寒鸦岭坍塌的萧煜!“沈青砚,没想到吧?我不仅没死,还掌控了黄沙会!”
“是你!”沈青砚瞳孔骤缩,“你没死在寒鸦岭,还勾结西域势力,到底想干什么?”
萧煜眼中闪过疯狂:“我要报仇!我要让你和朝廷付出代价!漠北、江南、西域,只要能颠覆朝廷,我什么都愿意做!”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狠狠砸在地上,“可惜,你没机会阻止我了!我的人已经包围了黑石城,你们插翅难飞!”
外面传来激烈的厮杀声,楚星河的声音隐约传来:“将军,我们来了!”
沈青砚心中一松,知道楚星河带着援兵赶到了。萧煜脸色骤变,想要跳窗逃跑,却被苏轻寒甩出的绳索绊倒。沈青砚上前一步,将他制服。
战斗很快结束,黄沙会的残余势力被悉数剿灭,黑石城被龟兹军队接管。沈青砚带着苏轻寒和被俘的医童,与楚星河汇合。看着彼此身上的伤痕,三人相视而笑——又是一场生死与共的考验。
返回龟兹王城后,沈青砚将绸缎名册交给龟兹王,请求他协助调查西域的联络点。龟兹王当即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搜捕黄沙会成员,并承诺会将名单上的线索传递给朝廷。
三日后,沈青砚率队返回北境。途中,苏轻寒靠在马背上,轻声道:“没想到萧煜藏得这么深,这次虽然挫败了他的计划,却没能彻底消灭他的势力。”
沈青砚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不管他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他。北境和西域的盟约已巩固,商道安全有了保障,我们有足够的精力应对他的阴谋。”
抵达黑石关时,陈武和秦峰早已在关隘外等候。看到苏轻寒平安归来,秦峰笑着说:“苏姑娘没事就好,否则将军可要把整个漠北翻过来了。”
苏轻寒脸颊微红,低头不语。沈青砚则将绸缎名册交给陈武:“立刻派人将这份名单送往京城,交给太子殿下,务必彻查朝中的内奸。”
接下来的日子,北境迎来了真正的安稳。西域的商队源源不断地涌入黑石关,交易市场内人声鼎沸;牧场里的良马茁壮成长,为北境军队提供了充足的战马;惠民药庐的医童们奔走在各个村落,为百姓治病疗伤。沈青砚时常带着苏轻寒,在草原上策马驰骋,看着牧民们安居乐业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
这日,沈青砚正在城楼批阅公文,楚星河送来一封来自京城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侯沈青砚镇守北境有功,巩固邦交,安定边疆,特召其入京任职,加封为兵部尚书,即刻启程。”
“兵部尚书?”沈青砚愣住了,他从未想过离开北境。楚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天大的荣耀,将军应该去。”
苏轻寒也走过来,笑着说:“京城虽好,但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上奏皇上,请求留在北境。我相信皇上会理解的。”
沈青砚看着圣旨,又望向关外的草原,心中已有了决定。他提笔写下奏折,详细阐述了北境的现状与未来的规划,恳请皇上允许他继续镇守北境,为家国守护好这片边疆土地。
奏折送出后,沈青砚依旧每日巡查关隘、处理政务,仿佛从未收到过圣旨。十日后,京城的回信抵达:“朕览奏甚慰,沈卿忠君爱国,心系边疆,特准所请,仍任镇北侯,加授‘北境经略使’,节制北境军政要务。钦此。”
“太好了!”楚星河兴奋地说,“将军可以继续留在北境了!”
沈青砚接过圣旨,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不仅是皇上的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当晚,众人在城楼设宴庆祝。月光洒在草原上,如同铺了一层银纱。沈青砚举起酒杯,对众人道:“北境的安稳,离不开在座的每一个人。未来,我们还要继续守护这片土地,让和平的炊烟永远飘荡在草原之上。”
“愿随将军,守护北境!”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彻夜空。
酒杯碰撞的脆响在夜色中回荡,远处的篝火旁,牧民们唱起了悠扬的牧歌。沈青砚看着身边的伙伴们,看着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滚烫的力量。他知道,萧煜或许还在某个角落谋划着阴谋,江湖与朝堂的纷争或许还会波及北境,但只要他们同心同德,只要北境百姓齐心协力,就没有迈不过的坎,没有守不住的家。
北境的风,依旧吹拂着城楼的旌旗;草原的草,依旧在春风中蓬勃生长。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这片用热血与信念浇灌的土地上,书写着属于北境的传奇,书写着属于和平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