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皇”字的令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笔画间的力道沉厚,带着皇家专属的规制纹路。沈青砚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眉头拧成疙瘩——这字迹他曾在御书房见过,与当今皇上的亲笔御批有七分相似,却又在转折处带着细微差异,显然是刻意模仿,或是出自熟悉皇上笔法的亲近之人。
“‘皇’字令牌……难道天罗教的背后,真有皇室成员撑腰?”楚星河站在一旁,语气中满是震惊。皇室宗亲向来养尊处优,即便有不满者,也多是暗中较劲,从未有人敢公然勾结反贼教派。
苏轻寒端来一盏热茶,目光落在令牌上:“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伪造,想嫁祸皇室,搅乱朝堂?毕竟金面人刚死,天罗教群龙无首,用这种方式制造混乱也有可能。”
“两种可能都有,但都不能掉以轻心。”沈青砚将令牌收好,“江南的据点必须立刻去查。楚兄,你带三十名禁军,乔装成商人,连夜赶往江南,摸清据点的底细,尤其是令牌的来源;轻寒,你留在长安,一方面留意医馆里的可疑人员,另一方面配合温尚书,重新梳理宸妃案的旧档,看看有没有皇室成员牵涉其中;我去东宫见太子,商议如何应对,同时试探一下宫中的动静。”
次日清晨,楚星河悄然启程前往江南。沈青砚则带着令牌,前往东宫拜见太子赵珩。太子刚看完温庭远从西北传回的奏折,见他进来,连忙起身:“青砚,江南的消息我已经听说了,这‘皇’字令牌……实在棘手。”
沈青砚将令牌递给他:“殿下请看,这令牌的字迹模仿皇上笔法,却有破绽,不知您能否看出端倪?”
太子接过令牌,反复翻看,眉头紧锁:“这字迹虽像父皇,却少了父皇晚年笔锋的苍劲,反而带着几分刻意的拘谨。宫中熟悉父皇笔法的,除了几位近臣,就是……我的几位王叔。”
“王叔?”沈青砚心中一动,“殿下是指……”
“宁王赵瑜、晋王赵瑾。”太子压低声音,“宁王一直对朝政不满,认为父皇当年偏心于我;晋王掌管皇家内库,手握财权,暗中培养了不少私兵。两人都与当年的太后有过往来,嫌疑最大。”
沈青砚点头:“若真是他们中的一个,事情就麻烦了。皇室宗亲涉案,处置不当会引发朝局动荡。我们必须找到确凿证据,才能动手。”
“我明白。”太子从怀中掏出一枚东宫暗卫令牌,“你拿着这个,可随时调动东宫暗卫,暗中监视宁王和晋王的动向。另外,我会以‘商议宗亲俸禄’为由,召集两位王叔入宫,你趁机观察他们的言行,或许能找到线索。”
三日后,太子在东宫设宴,邀请宁王和晋王赴宴。沈青砚扮作东宫侍卫,站在殿外,目光紧盯着殿内的动静。宁王赵瑜年近五十,面色红润,席间频频向太子敬酒,言语间满是谄媚;晋王赵瑾则沉默寡言,只是偶尔应答,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殿外,显得心神不宁。
宴席进行到一半,晋王借口更衣,悄悄溜出大殿。沈青砚立刻跟了上去,只见晋王在东宫的假山后停下,与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低声交谈。沈青砚悄悄靠近,隐约听到“江南据点”“令牌安全”等字眼。
“是谁在那里?”晋王突然察觉到异常,大喝一声。黑衣男子立刻转身逃跑,沈青砚见状,冲上前与他缠斗在一起。黑衣男子的武功不弱,却不敌沈青砚的“破阵诀”,几个回合后便被制服。
晋王见势不妙,想要回宫,却被赶来的东宫暗卫拦住。太子也闻讯赶来,看着被制服的黑衣男子,厉声问道:“晋王,此人是谁?你们在商议什么?”
晋王脸色惨白,却强装镇定:“不过是个普通的家仆,我让他来送些东西,不知殿下为何如此紧张。”
沈青砚从黑衣男子怀中搜出一枚与江南据点相同的“皇”字令牌,还有一封密信。密信上写着:“江南据点已暴露,速将‘天罗心术’转移至宁王府密室,待时机成熟,再行举事。”字迹与令牌上的“皇”字如出一辙。
“‘天罗心术’?”太子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沈青砚心中一凛:“恐怕是天罗教的教义典籍,或是他们联络各地分舵的暗号手册。看来晋王与天罗教确有勾结,而宁王也牵涉其中。”
晋王见证据确凿,再也无法抵赖,瘫坐在地上:“是……是宁王逼我的!他说只要我帮他掌控天罗教,等他登基后,就封我为丞相……我一时糊涂,才答应了他!”
“好一个狼子野心!”太子怒不可遏,“来人,将晋王打入天牢,派人严密看守!再带人前往宁王府,搜查‘天罗心术’和天罗教的罪证!”
沈青砚主动请命:“殿下,我带人去宁王府。宁王老谋深算,必定早有防备,我会小心应对。”
带着东宫暗卫和禁军赶到宁王府时,府门紧闭,院内传来厮杀声。沈青砚心中一紧,下令破门而入。冲进府内后,只见宁王府的护卫正与一群黑衣人格斗,黑衣人身形矫健,显然是天罗教的死士。
“沈将军,你来得正好!宁王带着‘天罗心术’从后院密道跑了!”一名暗卫大喊道。
沈青砚立刻分出一半人手清理府内死士,自己则带着其余人冲向后院。密道入口隐藏在假山之下,沈青砚挥铁钎砸开石门,带着人顺着密道追击。密道狭长曲折,两侧墙壁上每隔一段就有火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追出约一里地后,密道尽头通向一处废弃的粮仓。粮仓内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着一本泛黄的典籍,正是“天罗心术”。沈青砚拿起典籍,翻开一看,里面不仅记录着天罗教的教义,还有各地分舵的名单和联络方式,甚至标注着宁王多年来贪墨的银两数额和藏匿地点。
“看来宁王是早有准备,故意留下典籍,自己则趁机逃跑了。”一名暗卫道。
沈青砚将典籍收好:“没关系,有了这本‘天罗心术’,我们就能彻底清除天罗教的分舵。另外,根据典籍上的标注,找到宁王藏匿的银两,也能作为他谋反的铁证。”
返回宁王府后,沈青砚让人按照典籍上的名单,逐一搜捕天罗教分舵。短短三日,长安城内的三个天罗教分舵就被悉数捣毁,抓获教徒百余人。但宁王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消息。
与此同时,江南传来楚星河的密信:江南的天罗教据点已被端掉,据点内搜出大量与宁王府往来的书信,证实宁王早在三年前就与天罗教勾结,金面人之所以能快速整合幽冥阁残余势力,全靠宁王的资金和人脉支持。此外,据点内还发现了一封宁王写给漠北某个部落首领的信,约定在五月初五端午节时,里应外合,攻打西北边境。
“五月初五……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青砚看着密信,脸色凝重,“宁王逃到漠北了?他想联合漠北势力,卷土重来。”
苏轻寒此时从外面进来,带来一个消息:“温尚书查到,宁王有一个私生子在漠北的‘黑狼部落’当质子,他很可能是去找这个私生子,借此拉拢黑狼部落。黑狼部落有五千骑兵,战斗力极强,若与宁王联手,对西北边境威胁极大。”
沈青砚立刻将情况禀报给太子和皇上。皇上震怒,下令封沈青砚为“西北招讨大将军”,率三千禁军和五千西北军,前往漠北围剿宁王和黑狼部落;太子则留在长安,主持朝政,防止天罗教残余势力趁机作乱;温庭远负责筹集粮草,保障军需。
出发前夜,苏轻寒为沈青砚整理行装,将一瓶瓶疗伤药和解毒剂塞进他的行囊:“漠北气候恶劣,黑狼部落擅长骑射,你一定要小心。这是我特制的‘寒雾弹’,遇到骑兵时抛出,能制造浓雾,干扰他们的视线。”
沈青砚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等我剿灭宁王和黑狼部落,我们就回终南山,再也不管这些纷争了。”
楚星河也赶来送行,递给他一把新打造的铁钎:“这把铁钎用玄铁打造,比之前的更坚固,祝你旗开得胜。”
次日清晨,沈青砚率军从长安出发,朝着漠北疾驰而去。队伍沿着官道前行,沿途百姓夹道相送,不少人捧着干粮和水,递给士兵们:“沈将军,一定要平安回来,守护我们的家园!”
沈青砚勒住马缰,对着百姓们拱手道:“请大家放心,我沈青砚定不辱使命,早日平定漠北,还天下一个安宁!”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队伍终于抵达西北边境的“镇西堡”。堡内的守将早已等候在城门,见沈青砚到来,立刻迎上前:“沈将军,黑狼部落近期频频在边境活动,已经劫掠了三个村落,宁王似乎还没到部落,但他们的使者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沈青砚走进堡内的议事厅,看着墙上的漠北地图:“黑狼部落的营地在‘狼头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不能硬拼,必须想个计策,引他们出来,再一网打尽。”他沉思片刻,对着守将和副将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人连连点头。
三日后,沈青砚让守将带着五百士兵,押着十几辆“粮草车”,故意在狼头山附近的草原上行驶。黑狼部落的骑兵果然上当,派出两千骑兵前来劫掠。守将假装不敌,带着士兵“狼狈”逃窜,将骑兵引入沈青砚早已设下的埋伏圈。
“放箭!”沈青砚一声令下,埋伏在山坡上的弓箭手纷纷射箭,骑兵们猝不及防,纷纷倒地。黑狼部落的首领见状,想要撤退,却被楚星河带着骑兵拦住退路。双方激战半日,黑狼部落的骑兵死伤过半,首领被生擒。
“宁王在哪里?”沈青砚的铁钎抵住首领的咽喉。
首领脸色惨白,颤声道:“他……他还在来的路上,约定在明日午时,在狼头山的山洞里见面。”
沈青砚心中一喜,下令将首领关押起来,然后带着士兵,埋伏在狼头山的山洞附近。次日午时,一辆马车缓缓驶到山洞门口,宁王从马车上下来,身边跟着十几个天罗教死士。
“首领,我们进去等黑狼部落的人吧。”一名死士道。
宁王点头,刚要走进山洞,沈青砚突然大喊一声:“动手!”
埋伏的士兵冲了出来,与死士们缠斗在一起。宁王见状,想要逃跑,却被沈青砚拦住。“宁王,你的末日到了!”沈青砚挥舞铁钎,与宁王激战在一起。宁王的武功平平,几个回合后就被沈青砚制服。
从宁王的身上,沈青砚搜出一封密信,正是他写给黑狼部落首领的,约定在六月初一,攻打镇西堡。此外,还有一枚金色的天罗教令牌,上面刻着“教主”二字——原来宁王才是天罗教真正的幕后教主,金面人只是他推到台前的棋子。
“为什么?”沈青砚看着宁王,语气中满是不解,“你身为皇室宗亲,享尽荣华富贵,为何要勾结反贼,背叛朝廷?”
宁王冷笑一声:“荣华富贵?我本是父皇的长子,皇位本就该是我的!若不是当年父皇偏心,若不是宸妃那个贱人从中作梗,我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我建立天罗教,就是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太偏执了。”沈青砚摇头,“皇位之争本就各凭本事,你却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牵连无辜百姓,就算拿到皇位,也得不到民心。”
将宁王和残余的死士押回镇西堡后,沈青砚立刻派人将消息传回长安。皇上收到消息后,龙颜大悦,下旨将宁王押回长安,秋后问斩;黑狼部落因首领被擒,群龙无首,很快就归顺了朝廷,愿意年年朝贡,守护边境。
沈青砚留在镇西堡,安抚边境百姓,修复被劫掠的村落。苏轻寒得知他平定漠北的消息后,从长安赶来,带来了太子的书信:“青砚,长安一切安好,天罗教的残余势力已被彻底清除。皇上让你平定边境后,即刻回长安,另有封赏。”
沈青砚看着苏轻寒,脸上露出笑容:“等处理完边境的事,我们就回长安,然后一起回终南山,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返回长安的前一天,镇西堡的守将突然送来一封密信:“沈将军,漠北深处的‘白熊部落’突然集结兵力,朝着边境而来,首领说要为黑狼部落报仇,还说……他们手里有‘皇室秘宝’,要让朝廷付出代价。”
沈青砚眉头一皱,接过密信。信上还附着一张图纸,画着一件雕刻着龙纹的玉佩,正是当年宸妃案中失踪的“传心玉佩”——据说这玉佩是先帝赐给宸妃的,里面藏着皇室的秘密,当年宸妃被害后,玉佩就不知所踪。
“传心玉佩……怎么会在白熊部落手里?”苏轻寒疑惑道。
沈青砚握紧密信,眼神锐利:“看来漠北的事还没结束。这玉佩里的秘密,或许与当年的宸妃案、甚至宁王的谋反都有关联。我们必须先找到玉佩,弄清楚里面的秘密,再回长安。”
夕阳西下,漠北的草原被染成一片金黄。沈青砚带着队伍,朝着白熊部落的方向出发。他知道,前方或许还有更多的危险和秘密在等着他们,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身边有最信任的伙伴,心中有守护家国的信念。而这场关于皇室秘宝的追寻,也将揭开更多尘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