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便利店亮起暖黄的灯，日向晴抱着两盒牛奶站在冰柜前，纠结是买草莓味还是原味酸奶。常麾说晚上要来补习物理，她想多备点零食，指尖在酸奶盒上划来划去，最终还是拿了两盒草莓的——他上次说过，这种带果粒的更清爽。
付完钱走出店门时，晚风突然带着凉意卷过来。巷口的路灯闪了两下，灭了。
晴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袋子，刚想加快脚步，身后传来皮鞋踩过水洼的声音。她回头，看到两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阴影里，帽檐压得很低，其中一个手里把玩着枚齿轮形状的吊坠，金属反光刺得人眼睛疼。
是绯红黎明的人！常麾提醒过她，看到这种吊坠要立刻躲开。
晴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转身就往主街跑。袋子里的牛奶盒撞在一起，发出慌乱的响动。刚跑出巷口，胳膊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力道大得像铁钳。
“小妹妹，跑什么？”另一个风衣人挡在面前，嘴角扯出个狞笑，“我们只是想问问，空条常麾在哪儿。”
“我不知道！”晴用力挣扎，手腕被攥得生疼，“放开我！”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抓着她的男人掏出根绳子，“跟我们走一趟，你那小男朋友自然会来。”
绳子擦过手背时，晴突然想起常麾教她的脱身技巧，猛地屈膝撞向男人的膝盖。对方闷哼一声，手劲松了些，她趁机挣脱，却被另一个人拽住头发，狠狠掼在墙上。
后脑勺磕到砖缝，疼得眼冒金星。袋子掉在地上，牛奶盒摔破了，白色的液体混着草莓果粒流出来，像摊破碎的夕阳。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掏出块黑布，逼近过来，“得罪绯红黎明，可不是哭鼻子就能解决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两步，手里的黑布凭空飘了起来，然后“啪”地贴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像被无形的手摁住了。
“搞什么鬼？”另一个男人皱眉，伸手去拉同伴，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衣服，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的袖口不知何时沾满了黏糊糊的透明液体，扯都扯不开，低头一看，那液体竟顺着布料往皮肤里渗，凉丝丝的像贴了层冰膜。
晴看得目瞪口呆。
巷口的阴影里，东方定助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自然垂下，指尖萦绕着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透明水汽。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目光落在两个男人身上时，带着种无形的压力。
“两位对小姑娘动手动脚，不太好吧？”定助的声音很平淡，却让空气都凉了几分。
风衣人显然没把这个松垮校服打扮的男生放在眼里，掏出匕首就冲过来：“滚开！少管闲事！”
晴吓得闭上眼，再睁开时，却看到那男人捂着胳膊蹲在地上，匕首掉在两米外的水洼里——他手腕上缠着圈透明的水带，像被冰住似的动弹不得；另一个男人刚想掏武器，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带不知何时冻成了冰绳，一迈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正好磕在台阶上，晕了过去。
剩下的那个男人脸色发白，爬起来就想跑，刚跑出两步，突然像撞上堵无形的冰墙，“咚”地弹回来，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鼻血直流，鼻尖上还挂着点冰晶。
晴揉了揉眼睛。她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可这些人就像被看不见的东西缠住了，狼狈得像被猫戏耍的老鼠——那透明的水汽、突然出现的冰带和冰墙，难道是……
东方定助走过来，指尖的水汽悄然散去，他踢了踢男人手里的齿轮吊坠，吊坠突然“咔嗒”一声裂开，里面掉出个微型监听器。
定助用脚碾碎监听器，转身看向晴，表情缓和了些：“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晴摇了摇头，指着那些躺在地上的男人，声音还在发颤：“定助哥……他们怎么会……”
“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吧。”定助弯腰帮她捡起摔破的牛奶盒，扔进垃圾桶，“我送你回家。”
走在路灯下，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偷偷看定助的右手，那只手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沾着点湿润的凉意。
“定助哥，刚才……”她犹豫着开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帮了你？”
定助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可能吧。”他笑了笑，没多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柠檬糖，“含着吧，压压惊。”
糖在嘴里化开时，晴突然想起常麾说过的话：“有些力量，不是用眼睛看的。”或许那萦绕在指尖的水汽，就是定助的“替身”？那名字……会不会就叫“软又湿”？
快到家门口时，定助突然说：“以后别一个人走夜路。还有，告诉常麾，绯红黎明的‘蚀骨者’已经盯上他了，让他小心。”
晴点点头，看着定助转身走进巷口，背影很快融入夜色。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柠檬糖，糖纸在手里攥出了褶皱。
推开家门时，手机收到常麾的消息：【我到你家楼下了，物理笔记带了吗？】
晴看着屏幕，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回复：【马上下来，给你带了草莓酸奶。】
有些事或许暂时不懂，但只要身边有这些默默守护的人，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就像此刻舌尖的酸甜，像极了那些藏在水汽里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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