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的新书签售会结束时,暮色已经漫过落地窗。他抱着半叠读者送的信往回走,刚出书店就被一辆黑色轿车拦住——车窗降下,露出马嘉祺轮廓分明的侧脸,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
“张老师,上车。”马嘉祺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冷感。
张真源挑眉,弯腰坐进副驾:“马总今天这么闲?不去管你的商业帝国,来堵一个小作家?”
“你的新书销量破了纪录,”马嘉祺发动车子,中控屏弹出庆功宴的邀请函,“投资方要见你。”
张真源瞥了眼烫金请柬,没接:“不去。我只对故事负责,不对酒局负责。”
马嘉祺没再劝,转方向盘拐进一条僻静的路。车停在一栋带院子的老洋房前,张真源认出是自己常去的书房咖啡馆,只是此刻灯全亮着,院里的桂树下落了层碎金似的花。
“你包场了?”
“嗯,”马嘉祺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知道你不喜欢闹。”
张真源推开车门,就见店主笑着迎出来:“张老师,马总说您喜欢靠窗的位置,特意让人把您常坐的沙发搬过去了。”
他走到窗边,发现桌上摆着他写废的手稿——是上次落在咖啡馆的,上面还留着他烦躁时画的涂鸦。马嘉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递来杯热可可:“看你手稿上写‘卡文卡在暴雨夜’,猜你可能需要点甜的。”
张真源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他写的男主总在暴雨夜遇到转折,而马嘉祺上周冒雨给他送过一次伞,浑身湿透却只盯着他的电脑屏幕问:“卡住的地方,要不要聊聊?”
那晚他们聊到后半夜,马嘉祺没谈生意,只听他碎碎念角色的执念与软弱,末了说:“人有时候固执,不是因为傻,是怕一松手,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这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张真源心里那层伪装。他写别人的故事时通透,轮到自己却总躲着——躲着马嘉祺看他时,眼底藏不住的温度;躲着庆功宴上,他不动声色挡掉的酒;躲着每次签售会结束,停在街角的黑色轿车。
“马嘉祺,”张真源转过身,看着对方,“你到底……”
“我喜欢你写的故事,”马嘉祺打断他,语气难得带了点涩,“也喜欢写故事的人。”
桂花香飘进窗,混着热可可的甜。张真源忽然想起自己新书的结局还没定,男主在暴雨夜选择了回头。他低头笑了笑,把 manuscript(手稿)往马嘉祺面前推了推:“那……马总要不要当我下本书的男主?”
马嘉祺的眼睛亮了,像落满了星星:“酬劳怎么算?”
“以身相许?”张真源故意逗他。
对方却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温热:“成交。”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给这个未完待续的故事,添了句温柔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