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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换离火,枯枝点惊鸿

龙脉掌劫人

内室的烛火摇曳,映着江上寒挺拔的身影。他盘膝坐在榻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龙气,原本若隐若现的龙纹在突破一境后愈发清晰,流转间竟有龙吟之声暗藏。

“呵,倒是比预想中更顺遂些。”江上寒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突破带来的不仅是修为的精进,对身外化身的操控也已臻化境。他抬手一引,一缕龙气自指尖溢出,在空中盘旋凝聚,不过片刻便化作一个与他身形、容貌分毫不差的假身。这假身眉眼灵动,连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都与他一般无二,若不是江上寒能清晰感知到与假身的联系,几乎要以为是凭空多了个孪生兄弟。

“去城外的销金窟逛逛,动静越大越好。”江上寒对假身吩咐道,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假身咧嘴一笑,露出几分纨绔气:“殿下放心。”说罢,便转身推门而出,脚步轻快地往府外走去。

早已候在廊下的扬清风见状,默默跟上。有他这个“忠心护卫”跟着,假身的戏码只会更逼真。

江上寒待假身走远,眼底的慵懒褪去,换上一副深沉。他起身换了身不起眼的青布长衫,敛去周身气息,如同寻常百姓般从侧门离开了府邸。

午时将至,离火商会内却异常安静。往常这个时辰,秦焰要么在修炼,要么在处理商会要务,极少会在大堂停留。可今日,他竟亲自守在账台旁,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连老胡都看得出他的心神不宁。

“会长,那三殿下真会来?”老胡忍不住凑上前,小声问道。

秦焰眉头微蹙:“等着便是。”话虽如此,他握着玉盒的手却微微收紧。那几句功法口诀如同心魔,让他根本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年轻男子缓步走入商会。他面容俊朗,眼神平静无波,与这富丽堂皇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精准地吸引了秦焰的注意。

“秦会长,久仰。”年轻男子开口,声音正是江上寒。

秦焰心头一震,他竟没察觉到对方何时进来的,这等隐匿气息的手段,绝不是传闻中那个“废物皇子”该有的。他压下讶异,起身迎道:“三殿下来了,里面请。”

两人穿过大堂侧门,沿着僻静的回廊来到那间密室前。石门缓缓打开,秦焰做了个“请”的手势,待江上寒走入后,自己才跟着进去,反手将石门关上。

密室中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秦焰坐下后,目光紧盯着江上寒,试探着开口:“殿下近日倒是……与往日不同。”

江上寒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哦?秦会长觉得,往日的我该是什么模样?”

秦焰被问得一噎,他本想旁敲侧击,探探江上寒的底细,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他定了定神,笑道:“殿下说笑了。只是不知殿下今日带来的功法……”

“丹炉腾焰焚八脉,紫府燃星照九霄。”江上寒没等他说完,便缓缓念出了之前那句,随即又补充道,“离火淬炼三魂净,赤焰温养七魄宁。”

这两句一出,秦焰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这后两句,更是《赤焰离火决》中极为关键的部分,连商会现存的古籍上都只有极少的残缺记载!

“殿下……”秦焰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深深吸了口气,对着江上寒拱手道,“之前是秦某无礼,还请殿下恕罪。只是在下实在好奇,这功法口诀,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

江上寒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抬眸时眼底已多了层深意:“秦会长觉得,以我往日在皇城的名声,若没有几分倚仗,敢在这波诡云谲的皇室中活到今日?”

秦焰一愣,这话如同一记重锤,让他瞬间想起江上寒那些“纨绔无能”的传闻——整日流连市井,对朝政一窍不通,连基本的修炼都懒得碰,在几位皇子中像个透明人。可眼前这人,气息内敛如渊,言谈间的沉稳与锐利,哪有半分废物皇子的影子?

“实不相瞒,”江上寒缓缓道,“我自幼便师从一位隐世高人。师父说,皇室纷争最是磨人,让我暂且藏起锋芒,待时机成熟再显露本事。这些年在外人看来的荒唐行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焰震惊的脸,继续道:“这《赤焰离火决》,便是师父早年游历所得,随手记在一本杂录里,这次的交换其实也是师父的意思.....”

秦焰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过往对江上寒的所有认知瞬间崩塌。难怪他敢孤身来见自己,难怪他能拿出失传的功法口诀,原来竟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那些年的“无能”,根本是刻意为之的伪装!

“竟……竟是如此……连这样的功法都只能记在杂录里吗.......”秦焰喃喃道,看向江上寒的眼神彻底变了——有敬畏,有恍然,更有几分后怕。若不是今日之事,他恐怕还要被这位三殿下的表象蒙在鼓里,甚至可能在将来的变局中站错队伍。

“是秦某有眼无珠,先前多有怠慢,还请殿下海涵。”秦焰再次拱手,这次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数倍,连称呼都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殿下放心,这离焰赤金您且收好,日后若有差遣,离火商会万死不辞。”

江上寒微微颔首,将玉盒收起,又随口念出几句《赤焰离火决》的精要。秦焰听得愈发心折,待江上寒说完,已是彻底信服。

“东西我收下了,”江上寒起身,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请秦会长帮忙。”

秦焰连忙应道:“殿下尽管吩咐,秦某必定全力以赴。”

“我收到消息,江斩秋暗中调动了三千北境军,打着北境商会的幌子向皇城集结。”江上寒的声音冷了几分,“此事蹊跷,还请离火商会暗中查探他们的动向和目的。”

秦焰脸色一凛。大皇子江斩秋一直是储君热门人选,暗中调兵绝非小事。他此刻再看江上寒,忽然明白这位三殿下的“蛰伏”或许早已结束——这场皇室之争,怕是要变天了。

“殿下放心,此事我立刻派人去查,一有消息便向您汇报。”秦焰沉声应道,语气中再无半分犹豫。

江上寒点头:“多谢。告辞。”

秦焰连忙上前打开石门,目送江上寒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缓缓关上石门,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棋,算是彻底押在了这位三殿下身上。

午时的日头正烈,将青石街道晒得发烫。江上寒避开随从,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弄,尽头便是沈知白暂居的小院。

门虚掩着,沈知白正坐在石桌旁,指尖捏着一枚棋子,却久久未落。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见是江上寒,当即起身,神色比昨日更显郑重:“殿下。”

“想通了?”江上寒径直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喉间的燥热消了大半。

沈知白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属下沈知白,愿效忠殿下,此生不渝。”他抬头时,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家族若阻,我便亲手撕开这层束缚;母亲之死,纵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江上寒看着他眼底的火焰,缓缓颔首。他要的,便是这份孤勇与执念。“起来吧。”他从怀中取出那只装着离焰赤金的玉盒,推到沈知白面前,“此乃离焰赤金,可铸神兵。你既想执掌沈家,总得有件像样的兵器傍身。”

沈知白打开玉盒,赤金的流光映得他瞳孔骤缩。离焰赤金的珍贵,他岂会不知?这等重礼,足以让任何武者疯狂。

未等他回神,江上寒又递过一卷帛书:“这便是你沈家的《惊鸿剑谱》若是算上去与你母亲还有一些渊源呢。”

沈知白接过帛书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眼眶瞬间泛红。母亲的影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些被家族刻意抹去的过往,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具象的依托。他猛地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石板:“殿下之恩,知白粉身碎骨难报!”

“我要的不是报恩,是结果。”江上寒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沈家的位置,你要坐稳;你母亲的仇,你要亲手了结。别让我失望。”

“属下遵命!”沈知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却字字千钧。

江上寒就这样一直待了许久,一边指导沈知白快速入门剑诀,一遍则是考虑接下来的布局。

离开沈知白的小院时,日头已偏西。江上寒绕了段路,又晃到了宋云舒的别院。

暮色漫过青瓦飞檐,将宋云舒的别院晕染出一层朦胧的暖黄。院角的老槐树虬枝横斜,叶片在晚风里簌簌轻响,像谁在低声絮语。

宋云舒握着长剑站在院中,素白的衣袂被风掀起一角,却衬得她脸上的神色愈发清冷。可那双握剑的手,指尖却微微泛白——方才练到《镇岳心经》的精要处,心神竟又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耳边仿佛又响起侍女晨起时的低语:“听说三殿下一早就去了城外的销金窑……”

那去处是什么地方,她虽未亲见,却也听闻过几分香艳奢靡。按理说,江上寒的行踪与她何干?他们不过是几面之缘,连朋友都算不上。可不知为何,那几个字像细小的针,轻轻刺在心上,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眼前晃过的,是他在诗会上看似散漫却暗藏机锋的眼,是他昨日临走前那句带着笑意的“改日再来讨杯茶喝”……这些碎片般的画面缠上剑穗,让她连招式都乱了几分。

“宋姑娘,剑都快握不住了。”

清朗的笑声突然从头顶落下,像碎玉投进静湖,漾开一圈圈涟漪。

宋云舒心头一震,猛地抬眼。

只见老槐树粗壮的枝桠间,江上寒正闲适地躺着,一身月白锦袍与暮色相融,墨发随晚风轻扬。他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头,唇边噙着惯有的笑意,眼底却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亮得惊人。

树影斑驳,漏下的光点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竟有种不真切的好看。

宋云舒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波澜,声音带着刚回神的微哑:“三殿下怎会在此?”

江上寒翻身坐起,动作轻得像片叶子。他晃了晃腿,笑着打趣:“这不是怕宋姑娘练剑太闷,来给你添点乐子么?”

宋云舒抬眸看他,月光恰好爬上她的眉梢,映得那双清冷的眼像浸在水里的琉璃。她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又去了那种地方?”

江上寒闻言,反倒笑得更开了,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她面前。晚风卷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驱散了她心头那点莫名的滞涩。

“看来我的名声是真不好。”他故作无奈地耸耸肩,“不过这次是冤枉我了,去城外的不过是我的替身。处理了些事情,办完便过来了,可没踏足那些地方。”

他说得坦荡,眼神清亮,宋云舒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怎的,心里那点别扭竟悄悄散了。她别过脸,收起长剑,声音恢复了些平日的清冷:“与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江上寒凑近一步,眼底带着促狭的光,“我可是特意来还债的。”

“还债?”

“昨日喝了宋姑娘的茶,今日来还点别的。”他说着,目光落在她方才练剑的痕迹上,“方才看你练的《镇岳心经》,这心法讲究‘静中求稳,稳中生力’,你心有旁骛,气息自然不畅。

他说着,便拾起院角的一根枯枝,以指代剑,在地上比划起来:“你看这里,第三式‘峰回路转’,并非一味求刚,手腕该有个微沉的巧劲,就像……”他转头看向她,笑意温和,“就像你那日递茶给我时,指尖轻转的弧度。”

宋云舒一怔,那日的细节他竟还记得。她看着他认真讲解的侧脸,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连鬓角的发丝都染上了金边。他讲得深入浅出,那些她卡了许久的关窍,经他一点拨,竟豁然开朗。

她忍不住跟着他的指引,抬手比划。晚风穿过两人之间,带着槐花香,将他的声音揉得愈发清晰。偶尔她动作有误,他便笑着用枯枝轻轻敲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像羽毛轻轻拂过。

“对,就是这样……”

“气息沉下去,想象脚下生了根……”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她偶尔抬眼,会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眸子,然后像被烫到般迅速移开,脸颊却悄悄泛起热意。

院中的光影渐渐淡去,月亮爬上了树梢。宋云舒停下动作时,才惊觉自己竟已练了许久,且心神从未如此专注过。而江上寒正靠在槐树下,含笑看着她,眼底的光比月色还要柔和。

她忽然有些慌乱,垂下眼睫,轻声道:“多谢。”

江上寒笑意更深:“我说了,来还债的。”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的虫鸣,也吹散了宋云舒心头最后一点迷茫。她依旧不懂自己对眼前这人究竟是何种情愫,不是厌恶,也算不上亲近,却会因他的出现而心跳失序,因他的话语而心神动摇。

可此刻,看着月光下他带笑的眼,听着耳边他轻松的话语,她只觉得,这傍晚的风,似乎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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