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眼底未褪的雀跃,声音放得更柔:“苦了你了。”
她一怔,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才挠挠头,语气轻快了些:“还好吧……都过去了。”
杨戬望着她,又想起方才打斗时她手中的兵器,轻声问:“那你平日里用的双头刀,是哪里得的神兵?”
灵昭随口应道:“是我自己啊。”
“你自己?”杨戬微怔,随即了然点头,语气里满是赞许,“是你随手幻化的?那你还真厉害,随手幻化的兵器,我握着三首蛟所化的兵器,竟都不能敌。”
灵昭摇摇头,笑了笑,“不是随手幻化的,这双头刀就是我自己的血。”
“是你自己的血?”
杨戬的声音猛地顿住,方才还带着些微暖意的语气,瞬间沉了下去。他垂眸看向灵昭的双手,那双手纤细却有力,方才还拉过他的衣袖、在他眼前晃过,此刻却像蒙了层看不见的血雾,让他心口那点疼惜,骤然翻涌成密密麻麻的涩。
她上天入地,无数次的厮杀,或挡在他身前,或与他并肩作战,手中那柄护了她、也护了他的刀,竟是她以自身血脉炼化而成。每一次挥刀,岂不是都在耗着自己的生机?
他喉结滚了又滚,指尖下意识攥紧,连声音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发紧:“怎么会……用自己的血做兵器?”
灵昭倒没觉得有多特别,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幻境里哪有现成的兵器给你用?刚开始总被怪物追着打,不一定时时会出现兵器给我用,好几次都快被撕碎了。”
她笑了笑,眼底的光软了些,带着点无奈的释然:“后来就懂了,反正疼惯了,与其让血白流,不如凝成刀护着自己——需要的时候唤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再塞回去就是了。”
杨戬没说话,只是望着她脸上轻描淡写的笑,只觉得那笑意背后,是数不清的夜里独自舔伤的冷。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剑门山,她重伤卧在草屋时,并不觉得身上的伤有多重——原来早在幻境里,她就已习惯了用血肉换生机。
“以后……”他开口,声音低得像落在风里,“别再用自己的血了。”
灵昭愣了愣,眨眨眼:“啊?可除了这个,我也没别的神兵啊。”
“我给你找。”杨戬抬眼,眼底的困惑早已散去,只剩一片清明的坚定,“三界之内,但凡有名的神兵,或是能铸兵器的好料,我都给你寻来。以后护着自己,不用再耗着自己的血。”
“不用了吧,”灵昭摆摆手,笑得随意,“这刀跟着我这么久,早用顺手了,我已经习惯了。”
杨戬却没松口,目光落在她脸上,追问了句:“那为什么偏是双头刀,不是别的兵器?”
灵昭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抬手比划了个挥刀的动作,语气里带着点少年气的雀跃:“很帅啊!”
她耿直的说着,像刚才在屋里对着他的脸,对玉鼎说的那句:“很帅啊。”
想到这,他耳尖一红,又迅速压下自己的羞涩。
灵昭没发现他的异样,指尖在空中虚虚划了道弧线:“幻境里第一次用血凝成刀时,不知怎么就成了双头的样子,挥起来又沉又利,杀敌的时候‘唰’一下就能劈开两道风,比单刀看着威风多了——后来就一直这么凝,越用越觉得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