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芷依没多久,下人便匆匆来报,说府门外有位自称江雪宁的姑娘闹着要进来,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江家嫡女。
江雪慧跟着父母赶到前厅时,就见府门口围着不少人,一个穿着粗布衣裙、面色黝黑的姑娘正叉着腰哭喊,发髻散乱,声音尖利:“我是江渊的亲生女儿!挽娘是我娘,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当年是老爷先娶了我娘的!我才是江家正经的嫡女!”
江母脸色发白,扶着江父的胳膊才站稳,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胡说!挽娘是我的陪嫁丫鬟,她从未嫁入江家,我才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江家只有一个嫡女,便是雪慧。”
江父更是怒不可遏,指着江雪宁喝斥:“孽障!谁让你在此胡言乱语!挽娘临终前糊涂,竟跟你说这些混账话!念在她伺候你母亲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二小姐的名分,让你衣食无忧,你若再敢提‘嫡女’二字,休怪我不认你!”
江雪慧看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心里五味杂陈,听到母亲那句“只有雪慧一个女儿”时,鼻尖一酸,悄悄握住了母亲的手。母亲反手握紧她,掌心的温度滚烫而坚定。
江雪宁被安排在西跨院,起初几日闹得更凶,摔碎了房里的瓷器,对伺候的丫鬟动辄打骂,见人就哭诉自己才是嫡女,江雪慧的一切都该是她的。
父亲忍无可忍,下令将她禁足在院里,不许任何人理会。没了听众,江雪宁的哭闹渐渐没了力气,却变得越发泼辣,整日撒泼打滚,稍有不顺便对下人恶语相向,活脱脱一副蛮横模样。
母亲看着院里传来的动静,时常叹气:“挽娘怎么会跟她说这些……好好的孩子,怎么养成了这副性子。”
江雪慧轻声道:“娘,她在乡下长大,或许是受了不少苦,才会这样。”话虽如此,她也清楚,品性若是生了歪,再怎么迁就也难扳正。
后来江雪宁见哭闹无用,也怕真被父亲赶出府,终于不再提“嫡女”二字,却改了法子刁难人,成日里摔东西、骂下人,把一院的清净搅得鸡犬不宁。父亲母亲见了,越发不喜,对她也只剩了义务上的照拂,再无半分亲近。
江雪慧偶尔从西跨院外经过,听着里面传来的摔砸声,只是平静地走开。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本就不必放在心上。母亲掌心的温度,父亲维护的眼神,才是她最该珍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