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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澜“阿霰你替我熬着药,我亲自去问他。”
明澜的语气听不出半分情绪,她起身,径直朝厢房走去。
厢内,卧床休息的司徒岭闻声,撑着身子缓缓坐起。
司徒岭“姐姐,你来了。”
他满心欢喜地抬眼,可视线触及明澜手中的令牌时,笑意骤然僵在脸上,戛然而止。
明澜轻轻挥了挥手中令牌,头微歪,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明澜“不解释一下吗,阿岭?”
司徒岭“……”
明澜“你是逐水灵州的人。”
这不是问句,是笃定。司徒岭微微敛眸,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司徒岭“是,姐姐。”
司徒岭“可我对姐姐绝对是真心的,我从未想过要对姐姐做什么。”
这句话,明澜是信的。若司徒岭真要害她,过去七年里,有的是机会动手。可……
明澜“骗了我七年,这就是真心吗?”
明澜“阿岭,你连告诉我的名字,都是假的。”
话音里,终于掺了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司徒岭猛地起身,急切地跨步到她身前,伸手便攥住了她的手。
司徒岭“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陷入危险。”
司徒岭“我在逐水灵州本就是弃子,哥哥们视我为玩物,倘若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后果,不堪设想。
明澜“我们明明可以一起面对。”
她轻轻摇了摇头,指尖微动,缓缓抽回了被握住的手。
明澜“阿岭……或者,我该叫你晁元?”
一滴泪,顺着眼下的泪痣滑落,砸在衣摆上,悄无声息。
司徒岭“姐姐……”
司徒岭抬手,想替她拭去泪痕,可明澜却后退一步,堪堪躲开了他的触碰。
明澜“你每次回来,包括现在,身上的伤,都是他们弄的?”
司徒岭“……是。”
明澜“为什么要编一个假名字?”
司徒岭“司徒岭……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遇见明澜之前,他为了躲避哥哥们的欺凌,总在四处躲藏,生怕碍了他们的眼,招来更狠的打骂。
后来,他稀里糊涂闯到极星渊,穿过巷角时,瞥见不远处围了一群孩童,中间似乎躺着个人,没了半分生气。
“喂,醒醒!”
其中一个孩子抬脚,踢了踢那人的肚子。
“怎么办?他好像死了,司判堂要是查起来该怎么办?”
“都怪你,刚刚踹得那么重!”
“怕什么?一个私生子而已,死了也没人在意,快走,别被人看见了!”
孩童一哄而散,他立刻上前,才发现那人早已死透,面色惨白如纸。
看着这具与自己同病相怜的躯体,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怜悯,伸手将人拉到一旁安顿,一块木质铭牌却从那人身上滑落。
他捡起来,指尖抚过上面的字——“司徒岭”。
司徒岭“……”
被哥哥们欺负得久了,他也想往上爬,也想成为能护住自己的强者。司徒家……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从那以后,他便以“司徒岭”之名活着。这些年,他把这个身份藏得极好,从未被哥哥们察觉。
直到一个月前,司徒一家人丁凋零,后照一死,他们才想起流落在外的这个私生子,将他寻了回去。
他也因此,坐上了司判之位。
明澜“你去尧光山的目的,是什么?”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把落下,她却依旧攥着最后一丝清明,追问出口。
司徒岭“我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想去看青云大会,直到遇见姐姐……是你哄我护我顾我,所以我才想,一直一直跟在姐姐身边。”
司徒岭“姐姐,你的真诚、善良、耐心,我都细数,也都珍重。”
他红着眼眶,每一个字都说得极轻,却又极重,没有半分戏谑。
明澜“...先这样吧,你先好好歇息。”
司徒岭“姐姐!”
他伸手去抓她的衣袖,指尖却只堪堪擦过布料,什么也没握住,什么也留不住。
……
走出司徒岭的视线,明澜终于再也撑不住,蹲下身放声大哭。
她哭,从不是因为被欺骗了七年。她是心疼,心疼司徒岭这些年,过得这般颠沛流离,这般不容易。
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眼下,沐齐柏必定容不下司徒岭,恐会抢先动手除后患。要护他周全,她必须先一步布局。
霰“主人,你怎么哭了?”
霰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轻轻蹲下身,声音里满是担忧。
明澜抬手擦去眼泪,指尖还带着湿意。
明澜“我没事,药熬好了吗?你给阿岭送去吧。”
霰“……”
被那个绿茶精骗了,他的主人还是那么关心他。
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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