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时无你

暴雨砸在公寓落地窗上，模糊了窗外的霓虹。林晚靠在玄关，指尖还沾着Omega信息素抑制剂的冰凉，身后传来沈屹深而沉的呼吸——这位刚拿下年度最佳设计师的Alpha，此刻正被她临时标记的信息素安抚着，喉间的喘息渐渐平复。

“抑制剂快失效了？”沈屹的声音带着刚度过易感期的沙哑，伸手扶住她的腰，指腹触到她衬衫下未愈的咬痕，动作顿了顿，“又跟哪个Alpha闹的？”

林晚偏头躲开他的触碰，从包里掏出湿巾擦手，薄荷味的信息素刻意压得极淡，却还是绕着沈屹的Alpha信息素打了个转：“沈先生管得太宽了，我们只是‘互助关系’，你忘了？”

她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自由Omega”，从不固定依赖某个Alpha，却总在需要临时标记时，精准找到最合适的人。沈屹是她的“备选”之一，三年前在酒会上，她故意蹭上他的信息素，用一句“沈设计师的雪松味很适合我”，换来了第一次临时标记。

沈屹看着她眼底的漫不经心，喉结滚动了下，没再追问。他知道林晚的性子，像抓不住的雾，Alpha的信息素于她而言，不过是缓解发情期的工具，从没有谁能在她心里多留一秒。可每次林晚带着一身雨气敲开他的门，他还是会鬼使神差地让她进来。

“下次别喝这么多酒。”沈屹把干燥的毛巾递过去，看着她湿漉漉的发梢，“易感期刚过，我信息素不稳定，容易伤着你。”

林晚接过毛巾随意擦了擦，转身往门口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知道了，下次找别人就是。”手刚碰到门把手，手腕突然被沈屹攥住——他的掌心滚烫，雪松味的信息素瞬间浓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林晚，”沈屹的声音低得像呢喃，“就不能……试着依赖我一次吗？”

林晚回头，撞进他泛红的眼底，心里莫名揪了下，却还是用力抽回手：“沈先生，别犯傻。”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身后Alpha骤然低落的信息素，也隔绝了她差点失控的心跳。

林晚再见到沈屹，是在两个月后的行业晚宴上。她穿着酒红色礼服，正靠在吧台和一位Omega周旋，余光却瞥见沈屹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个穿白裙的Omega——那Omega眼底的依赖藏都藏不住，指尖还轻轻挽着沈屹的袖口。

不知怎的，林晚心里突然窜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她端着酒杯走过去，故意撞了下沈屹的胳膊，红酒洒在他的西装上：“抱歉啊沈设计师，没看路。”

沈屹回头，看到她时眼神亮了亮，随即又暗下去，只淡淡说了句“没事”。身边的Omega倒是热情，笑着说：“林小姐也来了？我是沈屹的助理，叫苏晓。”

林晚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沈屹西装上的酒渍：“沈设计师这西装挺贵的吧？我赔你一件？”

“不用。”沈屹打断她，语气比平时冷了些，“我还有事，先失陪。”说完，他带着苏晓转身离开，雪松味的信息素没再像往常一样，绕着她的薄荷味打转。

林晚站在原地，手里的酒杯攥得发紧。她第一次发现，沈屹的信息素不在身边时，心里会空落落的。她想起每次临时标记后，沈屹总会给她准备温牛奶；想起她发烧时，他顶着易感期的不适，守在她床边喂药；想起他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眼神，原来那些她以为的“理所当然”，早就是别人藏不住的真心。

那天晚上，林晚没有找任何人，独自回了公寓。她翻出抽屉里沈屹送的抑制剂——那是上次她忘在他家的，他特意送过来，还附了张纸条“别总用劣质抑制剂，伤身体”。指尖划过纸条上工整的字迹，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早就习惯了沈屹的存在，习惯了他的信息素，习惯了他的温柔。

可她不敢承认。她当了太久的“渣O”，习惯了用冷漠保护自己，怕一旦认真，就会像当年被父亲抛弃的母亲一样，落得满身伤痕。

林晚的发情期来得猝不及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她蜷缩在沙发上，薄荷味的信息素失控般扩散，手机里翻遍了联系人，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沈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了？”

“沈屹，”林晚的声音发颤，抑制不住的哭腔混在信息素里，“我难受……”

半小时后，沈屹撞开了公寓的门。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却第一时间蹲在沙发边，小心翼翼地抱住她，雪松味的信息素温柔地包裹住她，像一张安全的网。

“别怕，我在。”沈屹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这次……我给你永久标记，好不好？”

林晚靠在他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她知道永久标记意味着什么——是Alpha和Omega最亲密的绑定，是一辈子的承诺。她想答应，可心里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不敢点头。

“沈屹，我配不上你。”林晚推开他，声音带着自嘲，“我以前耍了那么多Alpha，对你也只是利用……你值得更好的Omega，不是我这种浑身是刺的人。”

沈屹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慌：“林晚，我从来没觉得你是利用我。我知道你怕受伤，所以我等你，等你愿意放下防备。可现在我发现，我等不起了——苏晓向我表白了，她很温柔，会给我做早餐，会等我下班，她能给我想要的安稳。”

林晚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说不出话。她看着沈屹眼底的疲惫，忽然明白，再浓烈的喜欢，也经不住一次次的冷漠和试探。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却没想到，早在一次次的临时标记里，早就把心给了他。

“对不起。”林晚的声音轻得像风，“祝你幸福。”

沈屹没再说什么，只是帮她注射了抑制剂，收拾好她散落的药瓶，然后转身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晚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薄荷味的信息素失去了雪松味的支撑，渐渐变得了稀薄，像她那场迟来的、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心动。

后来，林晚再也没有找过任何Alpha。她换了城市，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公寓里再也没有备着临时标记用的抑制剂。偶尔在雨夜，她会想起沈屹的雪松味，想起他递过来的温牛奶，想起他泛红的眼底。

她终于明白，有些雾，散了就不会再聚；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而她这场荒唐的“渣O”生涯，最终只教会她一个道理——别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别让恐惧，弄丢了那个真心待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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