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下

夜色如墨般浓稠，将奢华的卧室浸染得一片沉寂。况野背对着房门侧躺在床，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听觉在黑暗中无限放大。当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时，他心脏骤然缩紧，闭着眼，睫毛却不受控制地轻颤。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极具存在感的身影停驻在门口，带着室外的微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士忌气息。目光如同实质，缓慢地扫过他的后颈、脊背，最终定格在他假寐的侧脸上。

“睡着？”望沉的声音低沉，在寂静里漾开，听不出情绪。

况野屏住呼吸，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企图用疼痛维持伪装。

脚步声靠近，床垫因另一人的重量而凹陷。温热的躯体带着压迫感贴近，一只手绕到他身前，轻易地探入睡衣襟口，抚上他冰凉紧绷的小腹。指腹带着薄茧，摩挲的触感让况野胃里一阵翻搅。

“抖什么？”望沉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灼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皮肤，“不是睡着了？”

况野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那里没有醉意，只有清醒的、带着玩味的审视。他用力想挣脱那只手，却被更紧地箍住腰身。

“别碰我！”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变调。

望沉低笑，膝盖强势地顶开他试图并拢的双腿，将他整个人禁锢在身下。重量和气息完全笼罩下来，况野像被钉住的蝴蝶，徒劳地挣扎。

“我的地方，我的床，”望沉的手滑到他腰间，慢条斯理地扯开睡裤的系带，“你告诉我，哪里不能碰？”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羞辱感远大于欲望。

就在此时，望沉的手肘无意间压到了枕头边缘，触及一处不寻常的坚硬。他动作一顿，眸色瞬间沉冷。没有任何预兆，他猛地掀开枕头——

一把闪着寒光的厨房小刀，赫然躺在那里。

空气凝固了。况野的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

望沉盯着那把刀，又缓缓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况野惊惶的脸。他伸手，不是去拿刀，而是捏住了况野的下颚，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想杀我？”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带着危险的寒意，“用这个？”他嗤笑一声，指尖摩挲着况野颤抖的唇瓣，“是我最近太纵容，让你忘了自己是谁的所有物，还是……你觉得，凭这个就能伤到我？”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碰上况野的，气息交融，却只让人感到刺骨的冷。“告诉我，小野，”他用最亲昵的称呼，说着最残忍的话，“你想从哪里下手？脖子？还是……这里？”他的另一只手，重重按在况野左胸心脏跳动的位置。

况野浑身僵冷，绝望地闭上眼。

望沉却忽然松开了钳制，捡起那把可怜的小刀，在指间随意转了一圈，眼神幽暗难辨。“看来，光是用嘴说，你记不住。”他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衬衫的纽扣，目光却始终锁在况野身上，像猎手打量着无处可逃的猎物。

“今晚，我会用身体告诉你，”他扯开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俯身将况野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声音喑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什么叫‘我的’。”

这一夜，惩罚以一种更漫长、更深入的方式降临。没有温柔，只有征服。望沉用最直接的手段，将反抗的念头连同那把微不足道的小刀，一起碾碎在绝望的夜色里。况野在灭顶的疼痛和屈辱中，咬破了嘴唇，尝到了血腥味，也彻底明白了“囚徒”二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