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包厢门合拢的瞬间,况野觉得空气骤然稀薄。浓烈的雪茄烟雾与威士忌的醇烈气息交织,熏得他眼角发涩。水晶吊灯的光线过于炫目,将猩红地毯上暗纹照得晃眼,他下意识地垂眸,避开那刺目的华丽,却被更令人不适的视线攫住。
“沉爷,这位是……?”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说话的是李老板,脑满肠肥,指间硕大的翡翠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浑浊的光。他的目光像黏湿的舌头,从况野纤细的脚踝一路舔舐到低垂的、露出小半截白皙后颈的脖颈。
况野指尖一颤,杯中浅金色的液体晃出细微的涟漪。
望沉陷在主位沙发里,长腿交叠,指尖的雪茄燃着一点猩红。他仿佛没听见李老板的话,慵懒地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直到那黏腻的视线几乎要将况野灼穿,才慢悠悠地掀了掀眼皮。
“家里养的小猫,怕生。”他语气平淡,像在谈论天气,目光却未从酒液上移开分毫。
李老板嘿嘿一笑,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沉爷好眼光。这品相……难得。借兄弟玩两天?保证原样奉还。”
“咔嚓”一声轻响,是况野指甲掐进掌心软肉的声音。他脸色瞬间褪尽血色,连呼吸都窒住。
望沉终于抬眼,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李老板说笑了。”他顿了顿,吸了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我这只猫,野性难驯,爪子利得很。怕不小心,挠伤了您。”
“哦?”李老板像是被勾起了更大的兴趣,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我更得见识见识了,什么样的野猫,能让沉爷这么护着。”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绷紧。其他几个作陪的男男女女都噤了声,目光在望沉和李老板之间逡巡,带着看好戏的隐秘兴奋。
望沉脸上的那点笑意淡去,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戾。他忽然侧过头,看向僵立在一旁的况野,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语气不容置疑:“过来。”
况野身体一僵,脚下像生了根。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他,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步步挪过去。刚靠近沙发,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攥住,猛地一扯!
“啊……”他低呼一声,天旋地转间,已跌坐在望沉结实的大腿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雪茄与古龙水的味道,瞬间将他包裹。他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臀部紧贴着对方腿上传来的温热与力量感,羞耻得耳根通红,挣扎着想站起来。
“别动。”望沉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上他的腰,将他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那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低沉,带着温热的气息,却字字清晰,是命令,也是警告。
况野瞬间不敢再动。
望沉的手掌就贴在他腰侧,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灼热的体温几乎要将他烫伤。那只手并没有乱动,只是稳稳地贴着,指腹偶尔无意识地摩挲一下布料下的腰线,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这看似随意的触碰,却比任何粗暴的抚摸更具侵略性,充满了不言而喻的占有意味。
“看,”望沉抬起眼,迎上李老板变得难看的脸色,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甚至带着点戏谑,“认生。只认我。”
他说话时,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让况野的背部完全贴合在他胸膛上。况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和平稳的心跳,与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这个姿势亲密得过分,也屈辱得过分。他像一件被主人展示所有权的珍宝,又像一个被用来震慑对手的武器。
李老板干笑两声,眼神阴鸷了几分,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晚剩下的时间,况野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被禁锢在望沉怀里。他被迫听着那些他听不懂的、隐晦的交易暗语,闻着令人作呕的烟酒气,感受着四周投射来的、混杂着羡慕、嫉妒、怜悯和淫邪的各式目光。望沉的手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腰,有时甚至会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滑下,停留在尾椎骨附近,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狎昵。
直到宴席散场,望沉才松开他。站起身时,他俯在况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垂:
“抖得这么厉害……怕我,还是怕他们?”
况野猛地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关切,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残忍的玩味,仿佛在欣赏他惊惶无措的模样。
那一刻,况野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男人构筑的世界里,他不仅没有自由,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是需要摇尾乞怜才能获得的、奢侈的施舍。而望沉,正用这种当众的、充满性暗示的掌控,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所有权”带来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