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蹲在传媒学院录音棚楼下的花坛边，指尖反复捏着两张对折的舞剧票，连票根边缘都被揉得发皱。
昨天舞蹈课结束后，她特意绕到艺术中心，排了四十分钟队才抢到这两张现代舞剧门票——那是她上周听陆屿清在微信里提过的剧目，说里面有段双人舞的配乐很适合做配音练习的背景音。她没敢直接说“特意为你抢的”，只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刚好多一张，没人陪我去”的借口，可真站到录音棚楼下，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
录音棚的窗户开着，偶尔飘出陆屿清的声音。是段动画里的少年音，带着点倔强的温柔，正跟角色里的“妹妹”解释为什么要去远方。林晚悄悄挪到窗边，透过玻璃看见他坐在麦克风前，戴着耳机，眉头微蹙，手里的剧本被圈出密密麻麻的批注，指腹还在反复摩挲某句台词。
她没敢打扰，又退回到花坛边，从包里掏出个透明糖盒——里面装着青柠味的硬糖，是上次听他说“配完音总觉得嘴里发苦”后，特意在超市挑的。糖盒上贴着张便利贴，她犹豫了半天，只写了“润嗓子”三个字，字迹小得像蚂蚁。
太阳渐渐西斜，樟树叶的影子拉得老长，录音棚的门终于开了。陆屿清走出来时，手里还攥着剧本，正低头跟老师说着什么，直到林晚站起来，轻轻“啊”了一声，他才猛地抬头，眼里的认真瞬间被笑意取代：“你怎么在这？等很久了吗？”
“没、没有。”林晚把糖盒往身后藏了藏，只举起舞剧票，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我抢了两张舞剧票，明天晚上的，你要是有空的话……”
话没说完，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连指尖都在发烫，生怕听见“没空”两个字。陆屿清却快步走过来，接过票看了眼，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光：“这个剧我一直想看！刚好明天没课，我肯定去！”
林晚悬着的心猛地落下，连呼吸都轻快了些，才想起藏在身后的糖盒，连忙递过去：“上次听你说嗓子不舒服，这个糖挺润的，你拿着……”
“谢谢。”陆屿清接过糖盒，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他打开糖盒，拿出一颗放进嘴里，青柠的淡酸混着甜在舌尖散开，他忍不住笑了：“挺好吃的，比我之前买的甜一点。”
“喜欢就好。”林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陆屿清跟她说刚才录音的趣事，说有段台词卡了半小时，直到听见她的声音，才突然找到感觉。林晚没敢问“为什么”，只安静地听着，风卷着桂花的香气吹过来，连空气都甜丝丝的。
走到公交站台时，3路车刚好过来。陆屿清帮她扶着车门，说：“明天晚上我提前半小时在剧院门口等你，你别着急。”
“好。”林晚点点头，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车子开动时，她看见陆屿清还站在站台下，手里拿着糖盒，朝着她的方向挥手。
林晚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小，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另一张票根，忽然觉得，青柠味的甜，好像比她想象中更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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