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SM公司大堂的圣诞树缀满银色铃铛，知冬踮脚将手作星星挂上树顶。七岁的她穿着红色毛呢斗篷，双马尾随着动作轻晃，引得路过练习生们纷纷侧目。玻璃门外飘着初雪，汉江对岸的63大厦已亮起节日灯饰。

"知冬呀！" Key举着热可可从咖啡厅跑来，耳垂上的雪人耳钉随步伐摇晃，"快来帮欧巴挑Secret Santa的礼物！" 他手机屏幕显示着给珉豪的礼物清单，购物车里塞满夸张的豹纹围巾和荧光色袜子。

两人窝在休息室沙发讨论时，走廊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知冬从Key臂弯间探头，看见五个高挑少年抱着资料夹经过——正是即将出道的EXO成员。朴灿烈走在最前头，银发间夹着未卸掉的舞台亮片，扭头看见知冬瞬间笑出标志性大白牙："这不是我们的小圣诞精灵吗？"

Key立刻捂住知冬眼睛："呀！未成年不许看这个视觉冲击怪！" 却挡不住灿烈用中文哼起《Jingle Bells》，变魔术般从资料夹里抽出张手绘贺卡。那是他昨天熬夜画的，Q版知冬坐在驯鹿车上，周围挤满各团成员。

"知冬小姐的专属VIP通行证。" 灿烈单膝点地递上卡片，西装裤膝盖处还沾着练习室的粉笔灰，"后天出道发布会，要坐在珉锡哥特意留的家属席哦。"

未等回应，后方传来经纪人催促声。金俊勉歉意地摸摸知冬发顶，吴世勋偷偷把草莓牛奶塞进她斗篷口袋。队伍末尾的张艺兴突然转身，用带着长沙腔的韩语提醒："首尔塔今晚有灯光秀，小孩子要早点回家看。"

Key望着EXO匆忙离去的背影，戳戳知冬鼓起的脸颊："我们小公主真是众星捧月呢。" 手机突然震动，他哀嚎着跳起来："完蛋了！泰民让我帮忙编舞！" 慌乱中把热可可洒在知冬的羊毛裙上。

更衣室里，知冬换上备用训练服。路过A班练习室时，听见里面传来《MAMA》的编舞声。门缝中瞥见金钟仁正在练习高难度空翻，黑色背心被汗水浸透，落地时震得镜面微颤。他抬头看见偷看的知冬，立刻扯过毛巾盖住淤青的膝盖。

"小淑女不该看脏兮兮的练习室。" 金钟仁用毛巾擦着下巴汗珠，伸手从音响上摸出颗太妃糖，"帮我保密？明天给你带姜饼屋。"

转角处的声乐室飘出中文歌词。知冬扒着门缝，看见张艺兴正在教宋茜发音："这句‘雪花纷飞’要带点湖南口音才够味。" 宋茜的红色美甲划过歌词本，抬头看见知冬立刻招手："快来帮欧尼听听，这句‘圣诞快乐’对不对？"

暮色降临时，知冬被塞进保姆车。车窗映出公司后门几个青涩身影——李马克正帮李泰容系围巾，两个练习生呵着白气等公交。

知冬按下车窗挥了挥戴着连指手套的手，李泰容也同样回应她，他们的身影渐渐缩成雪幕里的小黑点，与远处明洞的圣诞彩灯融成暖色光斑。

平安夜当天，知冬坐在EXO家属席第一排。舞台灯光亮起瞬间，她看见朴灿烈耳返上贴着自制驯鹿贴纸，金钟仁的皮靴悄悄画着姜饼人图案。当《MAMA》前奏响起时，全场欢呼声震得她捂住耳朵，却没发现观众席后方，李株赫正用相机对准她惊喜的笑脸。

发布会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李秀满端着香槟走到祁正勋身边："令嫒这两个月参与公司圣诞企划的表现，让我想起当年的宝儿。" 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正在和SHINee玩桌游的知冬，"不过请放心，我们会给她最正常的童年。"

此刻的知冬完全没听见大人对话。她正被Key按着涂鸦圣诞卡，金钟仁板着脸在旁边纠正韩语敬语，李马克和李泰容在角落教她叠千纸鹤。玻璃窗外的首尔塔突然绽放烟花，映亮练习生们年轻的面庞，也照亮了知冬未来十年的星途。

（2011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