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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双生丹:京门追凶录

从巷子里走出,冷风呼啸而过,拍在身上竟有些痛。

  若是姐姐还在,肯定又要唠叨她,出门也不知加件挡风的衣裳。

  盛昭昭理了理衣襟,站在巷口沉思着,忆起昨晚师父托云奕带给她的信,想着去街上碰碰运气,便让车夫在原地等她。

  走在京城热闹的街道上,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她抬眸望去,见一群家丁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

  那女孩衣衫破旧,却紧紧咬着唇,眼神里透着倔强,虽被家丁们推搡着,却毫不退缩。

  盛昭昭慢步走上前,其中一个家丁恶狠狠地说:“你这贱丫头,偷了夫人的金镯子,还敢狡辩!”

  女孩带着哭腔反驳,却仍死死瞪着对方。

  为首的家丁扬起鞭子就要抽下,盛昭昭本想走开,眼角余光却顿住。

  女孩后仰时,竟用小臂外侧精准迎向鞭梢,同时腰腹发力滑步避开,动作快准稳,带着常年习武的肌肉记忆。

  她心中一动,正缺个好身手的贴身侍女,当即高声喝止:“天子脚下,如此欺人,还有王法吗?”

  家丁们见她穿着不算华贵,却气场沉静,一时犹豫。

  盛昭昭趁机上前,冷冷道:“殴打弱女子有失体统,若不肯罢休,便去官府评理。”

  家丁们气焰又嚣张起来,盛昭昭眼神更冷:“偷没偷,官府说了算,定论前你们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绝不善罢甘休。”

  家丁们终究怕闹到官府,撂下狠话离开。盛昭昭转身看向女孩,敏锐捕捉到她眼底的戒备与冷静。

  “那些人走了,你不用再装了。”女孩身子一僵,褪去怯懦挺直脊背:“姑娘这话何意?”

  “格挡鞭子那下,不是普通人能使出来的。”

  盛昭昭挑眉,“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孩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叫顾琳,帮派遭奸人所害,为生计做丫鬟,这些天老爷总是有意无意对我动手动脚,夫人便冤枉我偷了东西。”

  盛昭昭暗自思量,淡淡道:“我需帮手,你若跟着我,保你衣食无忧,也能为帮派报仇。”

  顾琳眼中挣扎后,咬着牙应下。

  盛昭昭便让她改叫禾琳,又取出特制药膏为她处理小臂的伤,禾琳望着包扎整齐的细布,眼底只剩信服。

  “凶手用的兵器刃口带月牙形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禾琳突然说。

  盛昭昭闻言,默默记下这关键线索,带着她准备回府,心中还在盘算如何让姨母松口允禾琳入府。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数名身着劲装的侍卫簇拥着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马上男子身姿挺拔,玄色锦袍衬得他肩宽腰窄,墨发用玉冠束起,随着马匹奔跑,几缕碎发拂过额角。

  宋烨,长公主之子,京中出了名的纨绔。

  偏偏,太后对这个外孙十分溺爱,御史台连连上书也形同虚设。

  此刻,他那双眼眸锐利如鹰,扫过禾琳时,带着几分探究,全然没有半分传闻里的轻浮浪荡。

  盛昭昭只一眼,便觉出不对劲。

  寻常纨绔,眼神多是浑浊或带着算计的油腻,可他的目光,清明又极具穿透力,像是能活生生把人看穿。

  再看他握缰绳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常年握兵器才有的薄茧,绝非是个只懂流连花丛的草包。

  “你是哪府养出来的姑娘?敢和我们世子殿下抢人,胆子不小嘛。”沈锋粗声粗气地喝道。

  盛昭昭抬起头,迎上沈锋的目光。

  “她是自愿随我左右,何来抢人一说。”

  盛昭昭抬起头,迎上宋烨的目光,语气平静。

  宋烨闻言微微挑眉,冷笑出声,他身侧的佩剑随着动作轻晃,剑鞘上镶嵌的宝石折射出冷冽的光。

  宋烨翻身下马,目光第一时间没看盛昭昭,反倒落在禾琳露在破袖外的手肘上。

  那里有道淡褐色的旧疤,形状像极了“鬼爪镰”的划痕。

  那是江湖中极冷门的兵器,镰刃淬毒,伤处会留半月形疤。

  她站姿看似瑟缩,可脚跟始终微微外撇,是练过拳脚的人习惯的防御姿势,再看她颈后,藏在碎发里还有道新伤,虽用布遮了,却能看出是近期被“鬼爪镰”所伤。

  “就凭你,也敢在本世子面前说自愿?”

  他说着,便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名随从立刻上前,意图强硬地将禾琳带离。

  盛昭昭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

  禾琳毫不露怯,牢牢攥着盛昭昭的衣袖,不肯跟宋烨走。

  宋烨见状,脸色更沉,正要发作,却听盛昭昭在他耳边冷冷开口:“莫急啊,早一些晚一些,镇国公也回不来了,不如听我一言,如何?”

  宋烨浑身一僵,桃花眼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盛昭昭。

  镇国公,那是他的父亲,当年宋家因“祥瑞案”害死大皇子,全族男子被判流放,女子没入贱籍,镇国公却在流放途中意外“病故”。

  宋烨和长公主因太后力保,才得以逃过一劫。

  他这些年暗中查探,连最亲近的母亲都被他瞒得滴水不漏,这女子怎么会知道?

  震惊过后,寒意从心底窜起。

  他指尖悄然触到腰间佩剑,指腹摩挲着剑鞘上的暗纹,那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查案的唯一念想。

  若这女子是敌,今日绝不能让她离开。

  可他转念一想,若她真想泄密,不必特意告知自己。

  宋烨压下杀意,冷声道:“有话不妨直说,本世子倒要听听,你能编出什么花样。”

  清茗居

  雅座内,宋烨与盛昭昭相对而坐。

  他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羊脂玉扳指,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盛昭昭脸上,审视中藏着算计。

  身侧的沈锋眼神锐利,警惕地扫视四周,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方才在路上,宋烨已用暗语吩咐他,若有异动便立刻动手。

  禾琳立在盛昭昭身侧,腰杆笔直,双手负于身后,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怯意,倒有几分沙场点兵的果决。

  “当年案件的细节,连我安插在京卫营的暗线都只摸到些边角……”

  宋烨开口,语气慵懒,却字字带刺,“这京城里,敢动镇国公府旧案的人,不多。”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盛昭昭的反应,若她只是偶然得知镇国公之事,此刻定会露怯,若她真有线索,眼神绝不会慌乱。

  盛昭昭端起茶盏,指尖拂过瓷面,抬眸时眼底清明冷冽:“殿下查不到结果,是因为每次快摸到核心时,都有人提前清理痕迹,对方手段狠辣,还懂借京卫营规矩藏行迹,殿下就没怀疑过,是有身份特殊的人在背后动手?”

  宋烨眉梢微挑,脸上露出一抹带痞气的笑,指尖叩了叩桌面:“身份特殊?京城里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清理痕迹的,要么是宫里的人,要么是……藏得极深的暗桩,你想说哪一种?”

  盛昭昭放下茶盏,瓷杯与桌面相碰的轻响,在雅间里格外清晰。

  她抬眼,目光直直撞进宋烨的桃花眸里,毫无避让:“既不是宫里的人,也不是普通暗桩,那人当年借着押送官兵的身份混进押送队伍里,事后又弃了身份脱身,只留下一个代号……”

  她故意顿了顿,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

  宋烨的眼神骤然一沉,指尖的玉扳指猛地停住,这三年他私下排查,早已将目标锁定在借身份行事的人身上,也隐约摸到代号的线索,只是没敢确定。

  此刻听盛昭昭的话,宋烨几乎是本能地接话:“墨?”

  沈锋握着刀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探究,死死盯着盛昭昭:“你怎么会知道墨?”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那柄刀仿佛随时会划破空气。

  宋烨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慌什么?姑娘既敢提,定有她的道理。”

  他看向盛昭昭,眼神锐利如刀:“查到这个名字不难,难的是他背后的人,姑娘,你说对吗?”

  这话反将了盛昭昭一军,若她只知代号,便是空有信息,若她能说出更多,才值得真正合作。

  盛昭昭指尖在桌面轻点两下:“殿下不妨再查查,大皇子之死,当真只是祥瑞作祟?您真信这世间有鬼神,能让镇国公府一夕倾覆?”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半旧的黑铁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扭曲的浔字,边缘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血锈。

  宋烨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猛地前倾,这令牌的材质,他再熟悉不过,是北疆特产的玄铁,当年父亲曾带过一块类似的玄铁回来,说要给母亲打首饰,后来却不知去向。

  他拿起令牌,指尖抚过浔字和血锈,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三年他查遍北疆商贩,都没找到类似的玄铁制品,如今这枚令牌突然出现,绝非巧合。

  “令牌是从当年负责掩埋镇国公的杂役手里得来的。”

  盛昭昭的声音响起:“至于墨背后的人,还需些时日。”

  沈锋在一旁震惊:“北疆人?可他当年是押送官兵……”

  “官兵身份是假,北疆玄铁是真,浔字是谜。”宋烨打断他,指尖反复描摹着浔字,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这盘棋,比我想的大得多。”他抬眼看向盛昭昭,语气凝重。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他没再用“本世子”的称呼,而是用了“我”这是他第一次将盛昭昭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审视。

  盛昭昭却笑了,带着几分疏懒与了然:“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您。”

  她微微倾身,声音带着诱惑:“殿下难道是想继续做太后羽翼下的闲散世子吗?”

  宋烨指尖攥紧令牌,玄铁的寒意透过指尖传来。

  他想起父亲病故的消息传来时,母亲哭晕过去的模样。

  想起这些年他故意装作纨绔,在权贵圈里周旋,只为寻找一丝线索。

  他突然笑了,带着痞气,却又藏着锋芒:“条件。”

他言简意赅,眼神里满是审视,却多了几分对盟友的正视。

  “入宫伴读”盛昭昭清晰说道。

  宋烨桃花眼微眯:“宫里水深,你确定要去?”他这话不是提醒,而是试探”

  入宫伴读看似简单,却要直面皇后、太后的势力,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殿下只需给我一个入场的契机,余下的我自有法子”盛昭昭神色未变。

  宋烨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将令牌揣进怀里,指尖敲了敲桌面:“最多三日,我会让你受召入宫,但你要记住,入宫后若出了岔子,我不会保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墨的线索,你需与我共享。”

  这是他的条件,也是他的底线。

  既给了盛昭昭机会,也没放弃对她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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