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阳光尚不算毒辣,院落之中,两人正展开一场单方面的“激战”。
“喂!你别躲啊,吃小爷一剑!”白稚予单手持长剑,追着顾知雨满院子跑。他那剑法杂乱无章,颇有几分孩童挥木棍的架势。顾知雨被他这诡异招式唬得心里发毛,一边躲闪一边暗自思忖:“就凭他这剑法,真能成为天下第一吗?”正想着,忽闻“唰”的一声脆响,一柄利剑不知何时已抵在他喉间。他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一回头,身后竟空无一人?!
顾知雨微微侧头,余光瞥见悠然坐在院中竹椅上的白稚予,再看向悬在空中的长剑,顿时气得牙痒痒:“你什么时候跑到那儿去了!刚才不是还在追我吗?竟敢耍我!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法术的?”白稚予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依旧翘着二郎腿,姿态大方中透着几分优雅。他随意挥了挥手,那剑仿佛通晓人意般自动飞回他身侧。待长剑归位,他才悠悠开口:“小爷可比你厉害多了,昨晚花了几个时辰就学会了。对了,除了刚开始那会儿,后面可都是只有剑在追你哦。”顾知雨听完这番话,怒气值瞬间飙升,周身仿佛迸发出火花闪电,直冲向白稚予。
更让人始料未及的是,白稚予这次竟然不闪不避?!
“等等,什么情况?你怎么不躲?!”顾知雨慌忙起身,拍打着衣角的灰尘,满心不解。白稚予虽然狼狈地趴在地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淡定模样,伸手指了指顾知雨的头顶:“小爷我可是给你准备了惊喜哦~”顾知雨闻言一愣,下意识往头顶一摸,触感又黏又滑。他慢悠悠地将那物事取下一看,顿时惊呼:“我靠,死鱼!!!!”他大叫一声,冷汗涔涔而下,猛地将死鱼甩出老远,随即转头怒视白稚予,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白!稚!予!你能不能安点好心!!?”
这下轮到顾知雨追着白稚予满院子跑了。院落之中,骂声与挑衅声此起彼伏。顾知雨双手紧握短刀,气势汹汹地追赶,白稚予则悠闲地坐在飞剑上,不时俯身挑衅。“你这是作弊!”顾知雨喘着粗气,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白稚予。而对方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有闲情品茶,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什么叫作弊啊,小爷我这是在锻炼你的体力。”
几轮追逐过后,顾知雨终于一雪前耻,追上飞剑将白稚予拽了下来。白稚予揉着脑袋,一手撑地,黑发间沾满了细小的枝叶。虽然落败,他依旧笑容不改:“小爷我这是失误了,等我休息一会儿再来!”顾知雨双手交叉抱胸,高昂着头:“输了就是输了,你果然还是比不过我!”白稚予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召来长剑胡乱比划了几下,眼神犀利:“再来!这次谁都不许作弊!”顾知雨利落地掏出短刀,刀身在掌间飞快旋转,从容应战。
金属交击的铿锵声在院中回荡,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白稚予把玩着长剑,一脸坏笑地注视着顾知雨,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他操控长剑轻拍对方的脑袋:“这次小爷我赢了!果然我比你强。”顾知雨单膝跪地,蓝色的眼瞳中满是不甘,却罕见地一言不发。白稚予颇感诧异:按往常,此刻他早该破口大骂了。正当他得意洋洋转身准备斟茶庆祝胜利时,忽闻“嗖”的一声,顾知雨竟不知去向。白稚予回头张望片刻,不以为意地转身倒茶。就在他转回身的一刹那,一柄短刀已近在咫尺。
“怎么样?是不是被吓到了?”剑后传来顾知雨贱兮兮的声音。他收起短刀,满脸期待地等着白稚予惊讶地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现实让他失望透顶。白稚予不慌不忙地斟了一杯凉茶,径直浇在顾知雨头上,淡然道:“冷静一下。”顾知雨气得不行,一把抓起茶杯,如法炮制地扣在白稚予头上:“给你的回礼!”在茶水的“加持”下,两人的头发仿佛在脏水里洗过一般,发间还挂着几片茶叶。
他们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哄堂大笑起来。不知不觉间,大半天的时光又消磨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了。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并肩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望着天边渐变的云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明天还要比试吗?”顾知雨问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却掩不住期待。白稚予轻笑一声,随手拔起一根草茎叼在嘴里:“当然,小爷我还没使出真本事呢。”
或许青春就该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