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秋天,天空似乎都比往年更高远一些。四个人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同一所中学,虽然被分在不同的班级,但并未影响他们的感情。他们依然一起上下学,中午凑在一起吃饭,分享着新学校的见闻。
然而,开学不到一个月,一种微妙的不安开始蔓延。
首先是严浩翔变得有些奇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下课就冲到张真源他们的班级门口,有时候会显得心事重重,聚会时也常常走神。
贺峻霖“浩翔最近怎么了?”(午饭后,贺峻霖看着严浩翔匆匆离开的背影,疑惑地问张真源,)“叫他放学一起去打篮球都说没空。”
张真源(张真源目光闪烁了一下,低下头整理饭盒:)“可能……家里有事吧。”
他没办法告诉贺峻霖,就在几天前,严浩翔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告诉了他那个消息。
严浩翔“老张,”(那天,严浩翔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低沉得可怕,)“我……可能要转学了。”
张真源“转学?为什么?”(张真源十分震惊。)
严浩翔“家里生意出了点问题……我爸决定去南方发展。”(严浩翔踢着脚下的石子,)“手续已经在办了,可能……很快就要走。”
张真源“很快是多久?”
严浩翔“……下周一。”
张真源(张真源愣住了:)“这么快?!那贺儿那边……”
严浩翔“先别告诉他。”(严浩翔打断他,眼里是挣扎和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尤其是……看到他高兴的样子,我开不了口。你帮我……到时候再告诉他,行吗?”
张真源看着好友痛苦的神情,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
周一,严浩翔的座位果然空了。
贺峻霖(一整天,贺峻霖都坐立不安。)“浩翔怎么没来?生病了吗?我给他发信息也没回。”(他不停地问张真源。)
张真源(张真源只能含糊其辞:)“可能……是吧,他昨天好像说有点不舒服。”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严浩翔如同人间蒸发。贺峻霖从最初的担忧,变成了焦虑,最后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和生气。他给严浩翔发了无数条信息,打了无数个电话,都石沉大海。
张真源看着贺峻霖日渐沉默,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他既要承受好友离别的伤感,又要背负着不能言说的秘密,面对另一个好友的质疑和难过。
陈泗旭(一次放学路上,只剩下他和陈泗旭。陈泗旭忽然开口:)“浩翔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张真源猛地看向他。
陈泗旭“我猜的。”(陈泗旭平静地说,)“他走之前那几天,状态很不对。”
张真源叹了口气,默认了。
陈泗旭“为什么不告诉峻霖?”(陈泗旭问。)
张真源“浩翔不让我说……他怕面对告别。”(张真源的声音有些干涩。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陈泗旭,问出了一个埋藏心底很久的问题:)“泗旭,你呢?你会不会也像他那样,不和我说,就悄悄地转学?”
陈泗旭(陈泗旭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张真源会这么问。他沉默了片刻,认真地回答:)“不会。”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一颗定心丸。张真源松了口气,心里那块大石,似乎轻了一些。
又过了半个学期,看着贺峻霖虽然不再频繁提起,但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张真源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找了一个周末,把贺峻霖约到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奶茶店。
张真源“贺儿,”(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关于浩翔……我知道他为什么走。”
贺峻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被隐瞒的愤怒。
张真源将严浩翔家里的情况,以及他临走前的嘱托,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贺峻霖(贺峻霖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咬着吸管,眼眶慢慢红了。)“所以……他连一句再见,都觉得没必要亲口对我说,是吗?”(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张真源“他不是觉得没必要,”(张真源急忙解释,)“他是太在乎了,怕看到你难过,他自己也受不了。他是……懦弱了。”
贺峻霖(贺峻霖低下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桌面上。)“笨蛋……严浩翔你这个大笨蛋!”
张真源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给予安慰。真相虽然残忍,但总好过无休止的猜测与等待。至少,贺峻霖知道了,那个人的离开,并非出于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