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泪，北渊雪

鲛人泪，北渊雪（第七章）

元宵节的热闹还没散尽，北渊就飘起了开春前最后一场雪。纪云禾推开寝殿门时，雪粒子正打在阶前的红梅上，将残瓣压得微微低垂，却也让那点红更显鲜活。她刚要伸手去接雪，就被身后伸来的手攥住了手腕——长意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捧着件绣着暗纹的厚斗篷。

“刚醒就往外跑，手这么凉。”他的指尖带着惯有的暖意，轻轻搓了搓她的手背，又将斗篷仔细裹在她身上，连领口的盘扣都一一系好。昨天雪三月说纪云禾夜里踢了被子，他便特意找出这件去年东海鲛人族送来的斗篷，夜里放在炭盆边烘了半宿，就怕她着凉。

纪云禾转头看他，见他耳尖沾了点雪粒，像落了颗碎钻，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你不也站在雪地里？”她拉着他的手往湖心岛走，“昨天林昊青说，湖心岛的冰面能映出霞光，今天雪停了，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长意自然应下。两人踩着薄雪往湖心岛走，雪粒子落在斗篷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走到半路，纪云禾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灌木丛：“你看，那里有只小狐狸！”

只见灌木丛里，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狐狸正缩在那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爪子上还沾了点泥。纪云禾慢慢走过去，从袖中取出颗珊瑚糖，放在手心递过去。小狐狸犹豫了一下，慢慢凑过来，叼起糖就缩回了灌木丛，只露出双眼睛看着她，模样格外可爱。

“它好像不怕你。”长意站在她身边，看着小狐狸的模样，眼底带着笑意。他知道纪云禾向来喜欢这些小动物，以前在万花谷时，就常偷偷给受伤的小兽包扎伤口。

纪云禾笑着点头：“说不定是知道我没有恶意呢。”她拉着长意继续往前走，“等春天来了，我们在北渊种些果树吧，这样小狐狸就能来吃果子了。”

长意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两人走到湖心岛时，雪刚好停了。天边渐渐泛起霞光，橘红色的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冰面上，映得整片湖面都泛着暖光。纪云禾靠在栏杆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感叹：“真好看，比去年在东海看的霞光还要美。”

长意站在她身边，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避开迎面吹来的寒风：“只要你喜欢，我们以后每天都来这里看霞光。”他从袖中取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新酿的梅子酒，“林昊青昨天送来的，说这酒最适合配着霞光喝。”

纪云禾接过琉璃瓶，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她倒出一点，递到长意嘴边：“你先尝尝。”

长意张嘴接住，梅子的酸甜混合着酒香在口中散开，味道醇厚而不烈。他点了点头：“好喝。”

纪云禾也倒了一点，尝了尝，忍不住赞道：“确实好喝，比上次的还要好。”她靠在长意怀里，一边喝着梅子酒，一边看着眼前的霞光，心里满是幸福。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湖心岛，直到霞光渐渐散去。纪云禾看着天边的云彩，忽然说：“长意，再过一个月就是春分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回东海了？”

长意低头看她，见她眼底满是期待，便点了点头：“嗯，已经让东海的族人准备了，等春分一到，我们就出发。”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碎雪，“到时候我们先去浅滩看日出，再去珊瑚丛里找珍珠，还带你去见老海龟爷爷，他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纪云禾笑着点头：“好，我都想去。”她想起上次在东海时，长意给她讲的老海龟爷爷的故事，心里满是期待。

两人往回走时，遇到了雪三月。她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做好的点心。“你们这是从湖心岛回来？”她笑着问，“我刚做了些点心，想着送些给你们尝尝。”

纪云禾接过竹篮，打开一看，里面的点心形状各异，有梅花形的，有鱼形的，还有兔子形的，做得十分精致。她拿起一块梅花形的点心，尝了尝，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花香，味道十分美味。

“好吃！”纪云禾忍不住赞道，“雪三月，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雪三月笑着说：“喜欢就多吃点，我还做了很多，够你们吃好几天的。”她看着纪云禾和长意，眼底带着笑意，“听说你们春分要回东海，到时候可一定要带上我，我还从来没见过东海的样子呢。”

“当然要带上你！”纪云禾立刻说道，“我们还打算邀请林昊青和青姬一起去呢，人多热闹。”

雪三月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期待：“那太好了，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三人又聊了会儿，雪三月便回去了。纪云禾和长意提着点心往寝殿走，路上，纪云禾靠在长意身边，轻声说：“长意，你说我们回东海的时候，会不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

长意低头看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会的。只要有你在，无论去哪里，都会是有趣的事。”

纪云禾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春分的东海之行，一定会是一段难忘的旅程。

回到寝殿后，纪云禾靠在长意怀里，手里拿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翻着青姬新写的话本。话本里讲的是一对恋人历经磨难，最终相守在一起的故事，看得她心里暖暖的。

“长意，”纪云禾轻声说，“你看青姬这话本，写得真好。”

长意凑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嗯，不过我们比他们幸运，我们不用历经那么多磨难，就能相守在一起。”

纪云禾抬头看他，眼底满是笑意：“是啊，我们很幸运。”她靠在长意怀里，慢慢合上话本，“长意，有你在身边，真好。”

长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柔：“有你在，才好。”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美好。纪云禾靠在长意怀里，渐渐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期待着春分的东海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