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呈帝·娘家谋逆

四月十三的清晨，养心殿外的铜鹤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文鸳与甄嬛并肩而立，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锦盒——里面装着足以掀翻后宫乃至前朝的证据：机关佩原件、毒佩制作图纸、安氏的亲笔证词、刻着“张”字的玉佩，还有小允子连夜从皇后娘家书房暗格里搜出的“谋逆密信底稿”。

“进去吧。锦盒边缘，“证据链已全，今日定要让乌拉那拉氏和张启付出代价。”

文鸳点头，跟着苏培盛走进殿内。玄凌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见她们进来，放下朱笔，目光落在锦盒上：“你们来得正好，昨夜禁军在破庙抓获了两个皇后娘家的余党，正在审问，你们可是有新线索？”

“皇上，臣妾等不是来报线索，是来呈递‘罪证’的。”文鸳上前一步，将锦盒放在案上，缓缓打开，“这里有皇后娘家谋害安贵人的证据，还有他们勾结张启、意图谋逆的密信，恳请皇上过目。”

玄凌的目光落在机关佩上，当看到图纸上“遇浓茶溶解毒粉”的标注时，眉头渐渐皱起；拿起安氏的证词，读到“张启控制安氏家人”“散布甄小主私通谣言”时，脸色沉了下来；最后拿起那封密信底稿，只见上面用朱笔写着“宫宴乱后，挟太后、控皇上，扶持皇后侄子乌拉那拉·永琛登基，暂掌朝政”，字迹与皇后娘家管家的笔迹一模一样。

“放肆！简直是胆大包天！”玄凌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案上的砚台被震得跳起，墨汁泼洒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漆黑，“朕待乌拉那拉氏不薄，皇后虽失德，朕仍留她中宫之位，她娘家竟敢图谋皇位，勾结外臣，真是罪该万死！”

“皇上息怒。”甄嬛屈膝叩首，语气恳切，“皇后娘家狼子野心，张启身为户部侍郎，却甘为内应，不仅控制安贵人家人，还策划用谣言陷害臣妾，若不及时铲除，恐危及社稷安危。”

文鸳也跟着进言：“皇上，小允子还查到，张启府中私藏了大量兵器，与皇后娘家的兵器库互通；且他近日频繁与御史李嵩见面，似在商议如何在前朝发难，干扰朝政。”

玄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无半分犹豫，语气带着雷霆之怒：“苏培盛！传朕的旨意！”

苏培盛连忙躬身听令，手中的拂尘都在微微颤抖。

“其一，命禁军统领带一千禁军，立刻包围乌拉那拉府，查封府中所有财物、文书，抓捕府中所有男丁，凡参与谋逆者，一律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其二，命大理寺卿亲自提审张启，查抄其府宅，搜出所有勾结证据，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其三，传旨给吏部，免去李嵩御史之职，打入天牢，彻查他与张启、皇后娘家的往来，若有牵连，一并严惩！”

三道旨意接连传出，苏培盛不敢耽搁，转身快步出宫传令。殿内只剩下玄凌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文鸳与甄嬛低低的叩拜声。

“起来吧。”玄凌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威严，“你们做得好，若不是你们及时察觉，收集证据，朕还被蒙在鼓里。往后后宫之事，还要多靠你们二人费心。”

“臣妾等定不负皇上所托。”两人起身，心里都松了口气——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要落下了。

离开养心殿时，禁军已在宫门外集结，盔甲碰撞的“铿锵”声在宫道上回荡。文鸳看着禁军浩浩荡荡地往乌拉那拉府方向去，心里却没完全放松——皇后娘家经营多年，说不定还藏着其他后手，张启背后也可能有未暴露的同党。

“咱们去张启府外看看吧。”甄嬛提议，“看看大理寺卿查抄的情况，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余党的线索。”

文鸳点头，两人坐上轿子，往张启府方向去。刚到府外，就见大理寺卿正指挥衙役搬运箱笼，箱笼里装满了金银珠宝和书信。一个衙役捧着一叠账本跑过来，递给大理寺卿：“大人，这是在张启书房暗格里找到的‘往来账本’，上面记录了他给皇后娘家输送的银两、兵器数量，还有给李嵩的贿赂金额！”

甄嬛接过账本，快速翻看几页，递给文鸳：“你看，这里写着‘三月十五，送皇后娘家西域迷迭香一斤’，正好与安贵人玉佩里的毒粉来源吻合。还有这里，‘四月初一，给李嵩黄金百两，嘱其弹劾甄远道’，果然是想借弹劾我父亲来打压我！”

文鸳看着账本上的记录，眼神冷了几分：“张启不仅参与谋逆，还负责给皇后娘家提供物资、拉拢官员，真是罪无可赦。只是不知道，他账本上有没有记录其他同党的名字。”

正说着，一个衙役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盒：“大人！在张启卧室的床板下找到这个，里面有一封未寄出的密信！”

大理寺卿打开铁盒，取出密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连忙递给文鸳：“祺贵人，这信上提到了‘寒鸦’，还说‘待永琛登基，寒鸦会接应京外势力’，像是有其他同党！”

文鸳接过密信，只见上面写着：“启禀寒鸦大人，宫宴计划失败，乌拉那拉府恐遭查抄，永琛之事需暂缓。待时机成熟，我会联络京外旧部，还请大人在暗处接应，切勿暴露身份。——张启叩上”

“寒鸦？”文鸳和甄嬛同时皱眉——这个代号从未在之前的线索中出现过，显然是张启背后隐藏的更大势力，甚至可能牵扯到京外的反贼，事情比她们想象的更复杂。

“这封信必须立刻呈给皇上！”甄嬛语气凝重，“‘寒鸦’身份不明，还掌握着京外势力，若是不尽快查清，恐会后患无穷。”

文鸳点头，刚要让人将密信送去养心殿，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是禁军从乌拉那拉府方向过来，为首的禁军统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启禀祺贵人、甄小主！乌拉那拉府已被查封，府中搜出私藏的龙袍、玉玺印坯，还有联络京外藩王的密信！只是……皇后的侄子永琛不见了，府中下人说，昨日深夜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

“永琛不见了？！”文鸳心里一沉——永琛是皇后娘家谋逆的“傀儡皇帝”，他被带走，很可能是“寒鸦”的安排，想留着他日后再作乱。而且，能在禁军包围前带走永琛，说明“寒鸦”在京中也有不少眼线，甚至能渗透进乌拉那拉府。

“立刻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城门，严查出城人员，尤其是携带孩童的黑衣人！”文鸳下令，“另外，让人去皇后娘家的所有别院、庄子搜查，永琛很可能被藏在那里！”

“是！”禁军统领应着，转身去传令。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脸色惨白：“祺贵人、甄小主！景仁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得知娘家被查抄，当场疯癫了！砸碎了所有器物，还哭喊着‘我没错！是皇上负我！乌拉那拉氏不会输！’，现在正被宫女们捆在椅子上，情况很不好！”

文鸳和甄嬛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复杂情绪——皇后虽作恶多端，落得今日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可她的疯癫，终究是一场悲剧。

“去景仁宫看看吧。”甄嬛轻声说，“就算她疯了，也得确保她不会再被余党利用。”

两人赶到景仁宫时，殿内一片狼藉，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皇后被捆在椅子上，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墨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永琛会回来的！乌拉那拉氏会掌权的！祺贵人、甄嬛，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

看到文鸳和甄嬛进来，皇后突然挣扎起来，眼睛瞪得通红：“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们！”

宫女们连忙按住她，一个老宫女上前哭诉：“祺贵人、甄小主，皇后娘娘从早上得知消息后就这样了，不吃不喝，只知道哭喊，太医也没办法。”

文鸳看着皇后疯癫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几分沉重——后宫的争斗，终究是一场没有赢家的厮杀，有人失去权力，有人失去性命，有人失去心智。

“好好照看皇后，别让她伤了自己，也别让外人靠近。”文鸳对老宫女说，“皇上自有处置，你们只需守好景仁宫。”

离开景仁宫时，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宫墙上，却透着几分悲凉。文鸳站在宫道上，手里攥着那封关于“寒鸦”的密信，心里满是担忧——永琛失踪、“寒鸦”未现、京外势力暗藏，这场谋逆案，并没有随着皇后娘家的查抄而结束，反而牵扯出更大的危机。

“‘寒鸦’到底是谁？京外的势力又是什么来头？”甄嬛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张启已经被抓，永琛被带走，他们接下来会不会对皇上或太后动手？”

文鸳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城门——那里，禁军还在严查出城人员，可“寒鸦”就像藏在暗处的影子，始终没有露面。她知道，这场风波远未平息，“寒鸦”和他背后的势力，将会是比皇后娘家更可怕的敌人，而她们，必须尽快查清“寒鸦”的身份，找到永琛，才能阻止新的危机爆发。

只是，“寒鸦”究竟藏在何处？他与京外势力的联络方式是什么？永琛被藏在哪个角落？这些疑问像一团团迷雾，缠绕在文鸳心头，让她始终无法放下心来，只能在夕阳的余晖中，等待着新的线索，也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更加凶险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