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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周的大学生活,对尤果而言,变成了一场戴着镣铐的舞蹈。
早晨七点半,黑色的轿车准时停在别墅门口。司机老王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总是微躬着身子,为尤果拉开车门,说一句。
.“尤小姐,请。”
语气恭敬,却透着无法逾越的距离感。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确认,车厢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安静。
下午四点,无论课程是否结束,老王的电话总会准时响起,提醒尤果她该在校门口等候了。
尤果不得不放弃晚间的图书馆自习,婉拒同学一起喝奶茶的邀请,在众人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中,独自走向那辆如同移动囚笼的轿车。
九点的门禁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尤果的一切活动都必须在这个时间点前戛然而止。
仅仅几天,她已经感觉到自己与周围的同学之间,裂开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他们谈论着晚上的电影,周末的聚餐,而她只能沉默地收拾书包,在夕阳尚未完全落下时,就踏上归途。
周四下午,只有两节课,尤果抱着书本,心事重重地走向校门口。
今天时间尚早,尤果原本计划和林小雨去学校后街新开的书店逛逛,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尤果甚至不敢给林小雨发信息提议,因为她不确定,这份不确定会不会又触犯张凌赫定下的某条未知的规矩。
老王一如既往地等在那里,车子平稳地驶向半山别墅。
尤果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闪烁的霓虹、喧嚣的人流,都成了她无法触及的自由世界。
回到别墅,刚好五点,陈姨告诉她,张先生今晚有应酬,不回来用餐,尤果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独自在空旷的餐厅吃完简单的晚餐,她逃也似的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至少在这个空间里,她是安全的,暂时脱离了那双无处不在的、审视的眼睛。
尤果拿出课本,试图让自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逃避令人沮丧的现实。
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文字,却像一个个跳动的符号,无法在脑海中留下任何痕迹。
父亲的离世、张凌赫的控制、对未来的一片茫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尤果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尤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坐直身体。
尤果.“请进。”
进来的是陈姨,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盒子,正是尤果现在使用的那部新手机。
.“尤小姐,先生刚才来电,请您现在给他回个电话。”
尤果的心猛地一紧,他明明不在家,却对她的动向一清二楚?
是陈姨汇报的,还是这栋房子本身就在他的监控之下?
尤果不敢细想,接过手机,指尖有些发凉。
屏幕上只有一个联系人,张凌赫。尤果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的,那边背景音很安静,似乎是在某个私密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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