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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她靠在水王子怀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连抬手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水王子就那样抱着她，一言不发。王座的冰凉透过衣料渗进来，可他怀里的温度却又带着一丝灼人。王默能感觉到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像是在害怕她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水王子突然站起身，抱着她往卧室走去。王默的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他的动作很稳，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回到水玉床边，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的他。王默蜷缩在床上，背对着他，不想说话，也不想看他。

水王子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出了卧室。很快，他端着一盆温水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干净的布。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拽了拽王默的衣角：“转过身来，我帮你擦擦。”

王默没动，像没听见一样。

水王子也不强迫，只是把布浸在温水里，拧干后，轻轻擦过她的手臂。

温热的触感让王默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他的动作很轻，避开了那些淤青的地方，专注得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擦完手臂，他又去擦她的脸。布巾碰到眼角时，王默的睫毛颤了颤，眼泪又掉了下来。水王子叹了口气，放下布巾，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别总哭，对眼睛不好。”

王默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水王子的回答毫不犹豫，“我说过，不会放你走的。”

王默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哭着。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她才在他怀里慢慢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王默发现手腕上的锁链松了些，虽然还是捆着，却能稍微活动了。

水王子不在这里，宫殿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波流动的声音。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粥，还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一小碟咸菜。王默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确实饿了。水王子也会为了他去弄来人类的食物。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端起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熬得很烂，带着淡淡的米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刚喝了半碗，水王子就走了进来。他看到王默在喝粥，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慢点喝，不够还有。”

王默没理他，继续低头喝粥。

水王子在床边坐下，看着她：“今天带你出去走走吧，总待在宫殿里也闷得慌。”

王默喝粥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吃完粥，水王子帮她换上一件浅蓝色的裙子，牵着她走出了宫殿。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

水下的世界很漂亮，有五颜六色的鱼游来游去，还有发光的水草，像一片流动的星空。

水王子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着。王默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走到一片开满白色花朵的地方时，水王子停下脚步，摘下一朵花，别在王默的头发上：“很好看。”

王默抬手想把花拿下来，却被水王子按住了手：“别摘，戴着吧。”

她看着水王子认真的眼神，终究还是没再动。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那些游来游去的鱼。过了一会儿，水王子突然开口：“其实，我不是故意要捆着你的，只是怕你跑了。”

王默转过头，看着他：“那你可以不捆着我，我不跑就是了。”

水王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信。”

王默低下头，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之前一次次的逃跑，已经让他失去了信任。

回到宫殿后，水王子没有再把锁链捆得很紧，只是松松地拴着。他开始经常带王默出去走走，看水下的风景，给她讲仙境的故事。

王默依旧很少说话，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激烈地反抗了。她知道反抗没用，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只是偶尔，她还是会想起人类世界的伙伴们，想起妈妈，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

有一次，他们走到静水湖的岸边，能看到人类世界的影子。王默突然停下脚步，望着那个方向，眼睛里满是思念。

水王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沉了沉：“别想了，你回不去的。”

王默转过头，看着他：“我想回去看看妈妈，就看一眼，看完就回来，行不行？”

水王子的眼神很坚定：“不行。”

王默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她猛地挣开水王子的手，往岸边跑去。

可刚跑了几步，手腕上的锁链就被拽紧了，她被硬生生拉了回来，摔在水王子的怀里。

“你就这么想回去？”水王子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王默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我妈妈啊……我想她了……”

水王子的怒火突然消了，他看着王默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抬手擦去她的眼泪：“以后……我会让你见她的，但不是现在。”

王默愣住了：“真的？”

水王子点了点头：“真的。”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王默的心里却还是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不再挣扎，任由水王子牵着她，慢慢往宫殿走去。

回到宫殿，水王子解开了她手腕上的锁链。

王默惊讶地看着他：“你……”

“别想着跑，”水王子看着她，“我相信你一次。”

王默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复杂。她确实想跑，可看着水王子认真的眼神，她又有些犹豫了。

那天晚上，王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可以趁机逃跑，可她又想起了水王子带她看风景时的样子，想起了他给她擦脸时的温柔。

最终，她还是没有跑。或许，她真的该试着相信他一次。

接下来的日子，王默没有再逃跑。

水王子也没有再捆着她，只是每天都陪着她。他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在水下散步，一起聊天。王默发现，其实水王子也不是那么可怕，他只是太害怕失去她了。

只是偶尔，王默还是会望着人类世界的方向，心里默念着：“妈妈，等我，我一定会回去看你的。”

而水王子看着她的侧脸，眼神里满是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能维持多久，只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