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扶苏府的书房里，烛火明明灭灭，映着扶苏紧锁的眉头。他坐在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卷竹简，目光却空洞地落在窗外，往日里温润的眉宇间，此刻堆满了化不开的忧虑。

灵溪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走进来，见他这副模样，脚步放轻了些，轻声问道：“公子，可是遇到了难事？”

扶苏猛地回神，抬头看向她，眼中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沉重：“父皇的病……越来越重了。”

灵溪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秦始皇晚年沉迷丹药，那些所谓的“长生不老药”里，不知掺了多少重金属，早已掏空了他的身体。

“今日我去章台宫禀报九原的工程进度，”扶苏的声音发紧，“刚进殿就听见父皇在咳嗽，咳得撕心裂肺，最后……最后竟咳出了血。”他说着，指尖微微颤抖，“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说要静养，可父皇性子执拗，依旧日夜批阅奏章，还在服食那些丹药……”

灵溪听得心头揪紧。她悄悄退到门边，确认四周无人，快步回到案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又将之前那支千年人参和灵芝放在桌上。

“公子，”她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三枚莹润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这是我师父留下的解毒丹，能解百毒。再配上这千年人参和灵芝，按方熬制，定能缓解陛下的病情。”

扶苏的眼睛倏地亮了，猛地站起身，紧紧盯着玉盒和药材，声音都在发颤：“真的吗？灵溪，你……你没骗我？”他盼着父皇好起来，不仅是为了父子亲情，更是为了这刚刚有了起色的大秦——若是父皇在此时倒下，这天下未必能安稳。

“是真的。”灵溪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湿润，指尖的温度让扶苏微微一僵，“丹药能清体内毒素，人参补气，灵芝养身，三者同用，虽不敢说能让陛下返老还童，但至少能稳住病情，褪去沉疴。”

扶苏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灵溪紧紧抱在怀里，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肩头。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压抑许久的恐惧与担忧在这一刻尽数爆发：“谢谢你……灵溪，谢谢你……”

灵溪身体一僵，随即轻轻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这个总是温润自持的公子，终究也有脆弱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扶苏才渐渐平复下来，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像被烫到一般松开手，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连耳根都红透了。

灵溪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故意转移话题：“公子，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将这些送去宫中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哎！好！”扶苏如蒙大赦，抓起玉盒和药材，几乎是逃也似的往门外走，脚步都有些踉跄，仿佛身后真有什么在追赶他一般。

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灵溪靠在案边，忍不住偷笑起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带笑的眉眼上，漾起一抹浅浅的暖意。她抬手抚了抚被他抱过的肩头，心跳竟也莫名快了几分。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