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实瞬间把妻女护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砍柴的斧头,指节都泛了白,可声音还是发颤:“大……大人们,我们就是山下宁家村的农户,靠上山采野果、挖野菜换点盐钱,真没银子……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我女儿还小,经不起折腾啊!”
“放你们走?”刀疤脸嗤笑一声,抬脚就把宁老实踹倒在地,斧头“哐当”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泥点,“敬酒不吃吃罚酒!二弟、三弟,把这小娘子绑了,带回山寨去!这模样,比城里的花魁还俊,咱们也尝尝鲜!”
李氏吓得尖叫起来,死死抱住宁清的胳膊,眼泪都掉下来了:“别碰我女儿!我跟你们拼了!”
宁清浑身冰凉,指尖发麻——她没有武功,没有金手指,甚至没有天赋,只是个普通的有点姿色的农家女,面对穷凶极恶的劫匪,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刀疤脸的脏手朝自己伸来,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垢,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要自杀吗,我还没见过苏昌河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还没看到他找到彼岸,怎么能没人陪他等光明?”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从林间掠过,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只听“唰”的一声轻响,像是丝绸划过空气,刀疤脸“啊”的一声惨叫,手腕上瞬间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在石板上弹了两下,声音刺耳。
他还没反应过来,玄衣人已经站在他面前,短发,小胡子,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柄是深棕色的紫檀木,上面雕刻着细小的河灯纹路,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可刃尖沾着的血珠滴落,在青草上晕开一小片红,透着刺骨的冷。
是苏昌河!
宁清的心跳骤然停摆,下一秒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口发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玄色劲装勾勒出他挺拔却略显单薄的身形,发带束起的黑发垂在颈后,风一吹,发梢轻轻晃动,竟带出几分少年气。
他的眉眼精致得近乎妖异,却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冷漠,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暗河,明明刚伤了人,却无半分波澜,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暗河的人,也敢动?”他看向剩下两个劫匪,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连周围的雾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那两个劫匪本想冲上来帮忙,听见“暗河”二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其中一个瘦高个哆哆嗦嗦地说:“暗……暗河?您是暗河的大人?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您的人……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走?”苏昌河没多余的话,手腕微转,匕首脱手而出,像一道寒光掠过,精准地擦过瘦高个的脚踝,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瘦高个惨叫着摔倒在地,抱着脚踝滚来滚去,另一个矮胖子吓得直接“噗通”跪倒,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拦路抢劫了!再也不敢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