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昌河见状，也弯腰帮着找，很快就从草叶下拾起那颗草莓，轻轻擦去上面的草屑，递到她嘴边：“找到了，尝尝，是不是比上次摘的甜。”

宁清张口咬下，甜汁在舌尖散开，带着阳光的味道。她抬头看着苏昌河眼底的温柔，心里悄悄想着：比草莓更甜的，是他的心意啊。

夏日的傍晚，两人坐在桃树下乘凉。宁清摇着蒲扇，给苏昌河讲村里的趣事：“昨天王大娘家里的鸡丢了，全村人都帮着找，找了一下午，最后发现那鸡钻进了自家的粮仓，还在里面下了个蛋呢！王大娘又气又笑，说那鸡是个机灵的，知道找安全的地方下蛋。”

苏昌河听得认真，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落在膝头的桃花瓣，偶尔会顺着她的话问一句：“后来呢？王大娘没怪那只鸡吧？”

“怎么会怪呀。”宁清笑着摇头，蒲扇的风带着桃花香，“王大娘把鸡抱出来，还特意给它撒了把玉米粒，说‘算你识相，没跑远’。”

苏昌河看着她笑弯的眼睛，心里默默想：是啊，安全的地方多好。有炊烟，有笑声，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不用在刀光剑影里挣扎。

秋日里，院外的老桃树结满了青桃，宁清指着枝头的果子，眼里闪着光：“等桃子熟了，我给你做桃干。放些冰糖煮过，再晒上几天，比镇上卖的还甜！去年我做的，爹娘都舍不得吃，留着过年当点心呢。”

苏昌河伸手碰了碰枝头的青桃，指尖传来青涩的触感。他轻声应道：“好。到时候我帮你摘，帮你晒。要是晒的时候下雨，我就把竹匾挪进屋里，再生个小炭炉，不让桃干受潮。”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丝毫敷衍，只有真切的期待——这是他第一次对暗河之外的事，有了如此具体的盼头。

宁家三口早已把苏昌河当成了家人。

李氏总爱拉着他坐在灶房门口说话，手里择着青菜，嘴里絮絮叨叨：“苏公子，你爱吃甜的还是咸的？上次看你吃红薯糕吃得香，下次我给你做甜口的糯米糕，放些红枣和豆沙，软糯得很。”

“还有啊，”李氏又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快冷了，你穿这么薄，会不会冻着？我给你缝件棉袄吧，用新弹的棉花，针脚再密些，保准暖和。清丫头的尺寸我知道，你的尺寸……我估摸着量，要是大了小了，你别嫌弃。”

苏昌河每次都耐心听着，从不打断，有时还会帮着择菜，指尖将枯黄的菜叶挑出来，动作细致。

听李氏讲宁清小时候的糗事时，他还会忍不住笑：“清丫头五岁时，偷偷爬树摘桃，结果脚一滑摔下来，坐在地上哭了半天，却还惦记着树上的桃子，非要我摘给她才肯停。”

苏昌河嘴角弯着，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清儿小时候这么可爱。”

宁老实则喜欢跟苏昌河聊山里的事，教他辨认哪些野菜能吃，哪些草药能治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