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快马加鞭，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回到了京城。京城繁华依旧，街道上车水马龙，但沈砚知道，这繁华之下，隐藏着无数的暗流。
他没有直接回翰林院，而是先去了位于京城僻静小巷的“影阁”据点。据点是一家书店，老板是“影阁”的老人，名叫老周。
“主事，你可算回来了。”老周见沈砚进来，连忙将他迎到后院，“边关的情况怎么样？”
沈砚坐下，喝了一口茶，将边关的命案、抓获王大人和张大人，以及发现藩王谋逆证据的事，一一告诉了老周。“现在证据在萧彻那里，我先回来，是想找机会将证据呈给陛下。不过外戚势力庞大，尤其是国舅爷柳成，深得太后信任，在朝中党羽众多，我们得小心行事。”
老周点头：“柳成最近动作频繁，不仅在朝堂上打压忠良，还暗中与藩王联系，似乎想借藩王的势力，废掉太子，立自己的外甥为帝。”
“什么？”沈砚惊讶，“柳成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是啊，”老周叹了口气，“太后身体不好，柳成趁机把持朝政，太子年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朝中敢与柳成抗衡的，只有太傅张延和镇国公李默，但他们两人也被柳成处处打压，处境艰难。”
沈砚思索片刻：“张太傅和李国公都是忠良之臣，我们可以找他们帮忙，让他们将证据呈给陛下。不过，我们得先确认他们是否可靠。”
“张太傅是先帝信任的大臣，当年萧靖将军被诬陷，他曾多次上书为萧靖将军辩解，可惜被柳成压了下去。李国公是开国功臣之后，一直忠心耿耿，与柳成势不两立。他们两人肯定可靠。”老周说。
沈砚点头：“好，那我们就先联系张太傅。你安排一下，我想尽快见他一面。”
第二天，在老周的安排下，沈砚以“请教学问”为由，前往张太傅府中。张太傅今年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他见沈砚前来，十分热情，因为他早就听说过沈砚的才华，对他很是欣赏。
两人寒暄片刻后，沈砚便将话题引到朝堂局势上，语气凝重：“太傅，如今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晚辈此次从边关归来，所见所闻，实在令人忧心。”
张太傅端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沈砚，目光锐利了几分：“沈主事此话，可有凭据？”
沈砚不再隐瞒，从怀中取出早已誊抄好的边关密报副本，递到张太傅面前：“太傅请看，这是边关查获的藩王谋逆手信副本，其中不仅提及勾结外敌，更有与朝中之人私通的线索——而此人，正是国舅柳成。”
张太傅接过密报，逐字逐句细看，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颤，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柳成狼子野心，老夫早有察觉，却没想到他竟敢勾结藩王，谋逆犯上！”他猛地将密报拍在桌案上，声音里满是震怒。
“晚辈本想直接将证据呈给陛下，可柳成深得太后信任，党羽遍布宫中，若贸然行事，恐怕不仅证据送不到陛下眼前，还会打草惊蛇。”沈砚低声道，“晚辈思来想去，朝中唯有太傅与李国公敢与柳成抗衡，故而斗胆前来，恳请太傅相助。”
张太傅沉默片刻，目光重新落回沈砚身上，语气郑重：“此事关乎江山社稷，老夫责无旁贷。不过柳成心思缜密，我们需步步为营。明日早朝，老夫会借‘边关防务’为由启奏陛下，引陛下询问详情，届时你再伺机呈上证据——但在此之前，你务必将证据妥善保管，切不可泄露半分。”
沈砚心中一松，起身拱手：“多谢太傅！有您相助，此事便多了几分把握。”
张太傅摆摆手，神色依旧凝重：“你且放心，老夫今夜会派人联络李国公，让他在朝堂上配合。柳成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此次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还朝堂一个清明！”
就在两人商议完毕，沈砚准备告辞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家丁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国舅府的人突然上门，说奉国舅之命，请您即刻过府议事！”
沈砚与张太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柳成突然派人来请，是巧合，还是已经察觉了什么？张太傅面色不变，抬手示意家丁稍安勿躁，转而对沈砚递了个眼神：“你先去内室暂避，切记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沈砚点头，迅速起身转入屏风后的暗门，那是老周提前告知的太傅府应急密道入口，可直通后巷。
待沈砚藏好，张太傅才整了整衣袍，缓步走到前厅。只见国舅柳成的管家正叉着腰站在院中，身后跟着四名身强体壮的护卫，眼神四处扫视，透着一股蛮横。
“张太傅，我家国舅有要事相商，请您即刻随我走一趟。”管家语气傲慢，全然没有对重臣的敬重。
张太傅端着长辈的威严，缓缓开口：“国舅深夜相召，可有陛下的旨意？或是太后的懿旨？老夫年事已高，若无圣谕，不便深夜离府。”
管家脸色一沉：“太傅这是不给国舅面子？我家国舅说了，此事关乎朝堂安危，耽误了后果自负！”说罢，他使了个眼色，身后护卫便要上前“请”人。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镇国公李默带着几名侍卫快步走进来，朗声道：“好一个‘关乎朝堂安危’！国舅深夜强请太傅，却拿不出圣谕，莫非是想私设刑堂不成？”
李默的出现让管家措手不及，他没想到镇国公会突然赶来。李默是开国功臣之后，手握部分京畿兵权，柳成虽忌惮却也不敢公然得罪。管家只能强撑着底气：“国公爷，这是我家国舅与太傅的私事，与您无关。”
“太傅是先帝托孤之臣，他的事，便是我这个国公该管的事！”李默走到张太傅身边，目光冷厉地看向管家，“回去告诉柳成，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当着陛下的面说清楚！若再敢深夜滋扰重臣，休怪我按律处置！”
管家见势不妙，不敢再多纠缠，狠狠瞪了一眼，带着护卫狼狈离去。
待人走后，李默才松了口气，对张太傅道：“还好我收到你的消息及时赶来，柳成这是察觉到什么了？”
张太傅苦笑一声，转身请李默进内室，同时示意沈砚出来。沈砚现身时，李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沈主事从边关回来了？看来那谋逆的证据，已经在你手上了？”
沈砚点头，将密报原件取出：“国公爷明鉴，这便是藩王与柳成勾结的铁证。明日早朝，还需您与太傅联手，助我将证据呈给陛下。”
李默接过密报，看后勃然大怒：“柳成这逆贼！竟敢如此祸乱朝纲！明日早朝，老夫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三人重新坐下，细细商议明日早朝的对策。夜色渐深，京城的风更冷了，而一场决定朝堂命运的风暴，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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