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姐妹们,快到大结局啦
好的,这是五年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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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时光像一条沉默的河流,冲刷着过往的痕迹,也改变着岸边的风景。
南方那座潮湿温热的海滨小城,似乎将时间的流速也拉慢了。张函瑞穿着简单的棉质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蹲在一家临街小花店门口,仔细地修剪着一束满天星的根部。午后的阳光透过爬满绿植的窗格,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比五年前更清瘦了些,脸颊的轮廓更加分明,褪去了青年末期的最后一点青涩,多了几分被生活磨砺过的沉静。那双曾经盛满惶恐和绝望的眼睛,如今像两潭深秋的湖水,平静,幽深,偶尔在看向怒放的鲜花时,会掠过一丝极淡的、真实的柔和。
花店不大,叫“寻常花铺”,是他用这几年打工和微薄积蓄盘下来的。日子清贫,但安稳。他学会了打理花木,学会了和挑剔的顾客周旋,学会了在潮湿的雨季里,独自应对漏水的屋顶和偶尔滋生的蟑螂。
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在这里,他只是花店老板张函瑞,话不多,做事细致,花养得很好。手腕上那道浅粉色的疤痕,被一只廉价的皮质腕表遮住,如同他刻意掩藏的过往。
偶尔,在深夜打烊后,他会坐在店里,对着空荡荡的街道,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会想起那个孩子。算起来,念函应该已经上幼儿园了吧?会像左奇函一样,有着冷峻的眉眼和固执的脾气吗?还是会像他……
心脏会传来一阵熟悉的、闷闷的抽痛。他用力吸一口烟,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不能想。那是他用自由换来的,回不去的代价。
他掐灭烟头,起身锁好店门。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单薄,却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独自撑起的、沉默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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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数千公里外的北方都市。
左氏集团的总部大厦顶层,气氛却与南方的慵懒截然相反。巨大的环形会议室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左奇函坐在主位,穿着剪裁精良的定制西装,面容冷峻,下颌线紧绷。五年的时光在他脸上刻下了更深的痕迹,眉宇间的戾气被一种更深沉、更不近人情的冷厉所取代,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扫视过台下噤若寒蝉的高管,带着无形的、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正在听一个海外并购项目的最终汇报。项目负责人战战兢兢,汗湿重衣。左奇函偶尔开口,问题精准而刁钻,直击要害,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情绪起伏。
这五年,左氏在他的带领下,以近乎野蛮的速度扩张,版图触及多个领域,手段凌厉,树敌众多,但也积累了令人咋舌的财富和权势。左奇函成了商界闻之色变的“活阎王”,他工作起来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冷酷,高效,不近人情。
只有极少数亲近的人知道,这具冰冷躯壳下,压抑着怎样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
会议结束,众人如蒙大赦,迅速离场。左奇函没有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文件。
“左总,这是下周去S市参加经济论坛的行程草案,您过目。另外……”助理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小少爷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定在下周五下午,您看……”
左奇函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封的疲惫。他接过行程草案,扫了一眼,随手扔在桌上。
“论坛照常。运动会……”他顿了顿,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我会安排时间。”
助理应声退下。
宽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将他的影子拉得孤寂而漫长。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如同蝼蚁般忙碌的城市。
五年。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和资源,几乎将国内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将搜寻范围扩大到了海外。可张函瑞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那种彻底失控的感觉,像一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心脏。最初的暴怒和疯狂,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沉淀成一种更深、更固执、也更绝望的执念。
他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是左念函三岁时在幼儿园拍的照片。小家伙穿着小西装,表情严肃,眉眼像极了左奇函,但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偶尔会流露出一种不属于左奇函的、安静的敏感。
孩子很聪明,也很早熟。他从不问关于“爹地”的事情,仿佛那个词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存在过。但左奇函知道,每次幼儿园有亲子活动,看到别的小朋友有妈妈陪伴时,念函那双酷似张函瑞的眼睛里,会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失落。
那失落,像一根细针,扎在左奇函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那是他这些年私下雇佣的、最顶尖的寻人团队,直接对他负责。
“有新方向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谨慎的回应:“左总,我们排查了所有已知的线索,包括您提供的……可能性。目前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目标的反追踪意识非常强,而且,时间过去太久……”
左奇函握着手机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白。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
“继续找。资金不是问题。”
挂断电话,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将他的身影映在冰冷的玻璃上,孤独而偏执。
五年了。
张函瑞,你究竟在哪里?
就算掘地三尺,就算穷尽我一生,我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南方的花店里,张函瑞将最后一盆绿萝浇完水,关掉了店里的灯。
北方的摩天大楼顶层,左奇函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相隔千里,命运的红线似乎早已断裂。
可那深入骨髓的执念与未曾熄灭的余烬,却预示着,这场跨越了五年光阴的追逐,远未到终局。
平静的海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