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穆祉丞在工位前愣住了。
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三份完全不同的早餐：左边是金枪鱼牛油果三明治配鲜榨橙汁，中间是培根煎蛋卷搭配美式咖啡，右边则是中式豆浆油条。
穆祉丞这是……
穆祉丞下意识地看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张函瑞正好经过，吹了一声口哨。
张函瑞哟，满汉全席啊。老王这是把楼下三家店都买了一遍？
穆祉丞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函瑞放心，没下毒。
张函瑞拍拍穆祉丞的肩。
张函瑞他只是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
项目会议开始时，穆祉丞特意找了个离王橹杰最远的位置。但整个会议过程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王橹杰小穆对这个方案有什么看法？
王橹杰突然点名。
穆祉丞猛地回神，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强自镇定地分析了几句，却明显不在状态。
会议结束后，王橹杰在走廊叫住他。
王橹杰早餐不合胃口？
穆祉丞垂下眼。
穆祉丞太多了，吃不完。
王橹杰明天我让他们少准备一些。
王橹杰声音很平静。
王橹杰或者你可以提前告诉我喜欢吃什么。
这种过分周到的态度让穆祉丞更加不安。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穆祉丞王总，您真的不用这样。
王橹杰不用怎样？
王橹杰注视着他。
王橹杰关心下属的饮食健康，有什么问题吗？
又是这样。用正当的理由，掩盖那些不该存在的心思。
穆祉丞没问题。
穆祉丞别开脸。
穆祉丞但我只是个借调员工，不值得您这么费心。
王橹杰值不值得，应该由我来判断。
这句话太过暧昧，穆祉丞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他仓促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王橹杰穆祉丞。
王橹杰叫住他，递过去一个U盘。
王橹杰这是客户那边要的技术文档，今天之内整理好。
穆祉丞好。
穆祉丞接过U盘，指尖不经意间划过王橹杰的手掌。
那一瞬间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全身。穆祉丞飞快地收回手，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工位。
下午三点，王橹杰突然召集技术团队开会。
王橹杰客户要求提前交付。
王橹杰的目光扫过全场。
王橹杰从今天起，所有人加班。
会议室里响起细微的哀嚎声。穆祉丞默默翻开笔记本，感觉那道视线又一次落在他身上。
王橹杰穆祉丞负责核心模块的优化。
王橹杰的声音不容置疑。
王橹杰其他人配合。
这个安排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核心模块一直是王橹杰亲自负责的领域。
穆祉丞王总，我可能……
穆祉丞试图推辞。
王橹杰我相信你的能力。
王橹杰打断他。
王橹杰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
激将法，但很有效。
穆祉丞抿了抿唇，最终点头。
穆祉丞我会尽力。
加班到深夜时，王橹杰让人送来了宵夜。同事们欢呼着围上去，只有穆祉丞还坐在工位前，对着屏幕苦思冥想。
王橹杰先吃饭。
一份精致的便当放在他手边。
穆祉丞抬头，对上王橹杰深邃的眼眸。周围的同事都识趣地别开视线，假装没看见这一幕。
穆祉丞我还不饿。
穆祉丞低声说。
王橹杰我饿了。
王橹杰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
王橹杰陪我吃。
这个理由让人无法拒绝。穆祉丞只好打开便当盒，食不知味地吃着。
王橹杰这里。
王橹杰突然指着屏幕上的某段代码。
王橹杰可以优化。
王橹杰靠得很近，近到穆祉丞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穆祉丞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穆祉丞我、我自己来就好。
穆祉丞往旁边挪了挪。
王橹杰看了他一眼，没再靠近，但也没离开。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旁边，直到穆祉丞吃完便当。
十一点，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穆祉丞终于完成了初步优化，长长舒了口气。
王橹杰我送你。
王橹杰拿起了车钥匙。
穆祉丞不用了......
穆祉丞的拒绝在对方平静的注视下渐渐消音。
这次的车内气氛不再那么压抑。王橹杰放了轻柔的爵士乐，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打方向盘。
王橹杰今天辛苦你了。
在等红灯时，王橹杰突然说。
穆祉丞摇摇头。
穆祉丞份内的事。
王橹杰不只是今天。
王橹杰的声音很轻。
王橹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句话里的含义太过复杂，穆祉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穆祉丞轻声道谢，伸手去解安全带。
王橹杰穆祉丞。
王橹杰叫住他。
王橹杰明天想吃什么？
穆祉丞动作一顿。
穆祉丞随便就好。
王橹杰没有随便这个选项。
王橹杰的语气很认真。
王橹杰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这种执着的追问让穆祉丞心烦意乱。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
穆祉丞王总，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王橹杰静静地看着他，车窗外的路灯在他眼中投下细碎的光。
王橹杰因为我关心你。
王橹杰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王橹杰这个理由，够不够？
太够了。够到让穆祉丞所有的防备都土崩瓦解。
他仓皇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小区。直到确认对方看不见了，才敢停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这份温柔太过致命。明知道不该接受，却还是忍不住沉溺。
第二天早上，穆祉丞的桌上只放着一份简单的培根煎蛋三明治，旁边贴着一张便签：
王橹杰猜的。如果不对，明天再换。——橹
穆祉丞拿起三明治，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发烫。
他终究还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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