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瞬间，甜腻的香薰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枪口微微发颤。房间里壁灯昏黄，长桌上的烛火随着我的脚步轻轻晃动。角落里有个暗格，边缘还留着新划的痕迹。
我贴着墙往里挪，能听见细微的翻书声。夏洛坐在主位，手里捏着杯红酒。她今天没戴面纱，金发像阳光洒在肩头。看见我进来，她笑了。
"你终于来了。"她轻声说，"你已经杀了他十七次，这次还想听真话吗？"
我扣住扳机："别耍花招。"
"怎么？怕真相烫嘴？"她站起身，裙摆扫过长桌，"来，尝尝这个。"她端起一杯红酒递过来，"这是帝国地窖最后一瓶1947年的白马庄园。"
我没接："你把我叫来就为了喝酒？"
"当然不是。"她放下酒杯，从抽屉里拿出个金属盒，"这是你的档案，比你在密室看到的要完整得多。"盒子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嗡鸣，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
画面里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七岁生日那天，白烬送我一只机械蝴蝶。我记得那蝴蝶会发光，翅膀上刻着"永远的朋友"。接着是军校时期的记录：我和白烬打架的次数、一起逃课的路线、深夜躲在天台抽烟的监控录像。
"这些都是假的。"我说，"帝国可以伪造任何东西。"
"那这个呢？"她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白烬躺在病床上，手臂插满管子。我冲进病房，握住他的手。
我愣住了。那段记忆明明被抹去了。
"三年前你去第三古国执行任务。"夏洛的声音很轻，"结果发现那里根本不是恐怖分子基地，而是难民收容所。你向上级汇报，他们却让你继续轰炸。"
画面突然跳动，出现我站在废墟前的画面。怀里抱着白烬的尸体，脸上沾满血和灰。那不是演出来的痛苦。
"后来你才知道，那是第七次轮回。"夏洛关掉投影，"帝国用'意识锁'封印了你的记忆，每次轮回都会重置。但有个漏洞——每当你要开枪时，身体会本能抗拒。"
我突然想起每次扣动扳机时手指的颤抖。
"现在明白为什么你总做噩梦了吗？"她凑近一些，"梦见自己跪在血泊里，抱着白烬的尸体哭。其实那不是梦，是你最真实的记忆。"
我后退一步："你想让我背叛帝国？"
"不是想，是已经发生了。"她指向我的手臂。袖口下隐约浮现鸢尾图案，"你砸毁倒计时牌那一刻，体内的'意识锁'就开始松动。"
警报声突然响起。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时间不多了。"她递给我一个U盘，"这里面有阿尔曼皇帝和鸢尾神殿的秘密交易记录。拿着它，你可以揭穿所有谎言。"
我犹豫着伸手。
"或者..."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跟我走。现在去找白烬，让他告诉你真正的预言。"
她的手很凉，语气却灼热。我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话语里的诱惑。
"为什么选我？"我问。
"因为你才是预言中的'双刃之刃'。"她说，"既能斩断枷锁，也能割破自己的喉咙。"
脚步声更近了。我看了眼U盘，又看向门外。
"选择吧。"夏洛松开手，"是带着真相逃跑，还是跟着我去见那个你杀了十七次的人？"
我想起白烬在纯白房间说的话。他说我是帮凶，是刽子手。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到底是谁？
枪声在走廊炸响。我转身就跑，U盘塞进口袋。身后传来夏洛的叹息。
"下次见面，记得带那瓶红酒。"
我冲进密道，手臂上的鸢尾图案开始发烫。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是蕾娜。
"林昭，来神殿。带上U盘。"
我朝白烬消失的方向狂奔。心跳声盖过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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