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小小指尖还残留着凝露草叶片干瘪的触感,沈砚那句“蔫得像枯草”的嫌弃还在耳边晃悠。这当口,她脑子里“叮”一下,猛地想起前几日林疏郡主拉着她逛御花园时,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说的话:“小小,我跟你讲,那忘忧花的线索,我听宫里老人提过,好像和城西那处废弃的药庐有关……”
这话像颗火星子,“噗”一下点燃了她的心思。手里的凝露草被沈砚接过去时,她眼睛都没怎么眨,满脑子已经开始飞速打转:沈砚这边嫌弃草蔫吧,估计短期内也研究不出啥名堂;那不如她先按着林疏给的线索,去城西药庐碰碰运气?
反正主业是磕CP,副业是找线索,今天高低得成一件!这么一想,她把“沈砚可能又要念叨她”的担忧往旁边一扒拉,趁着沈砚低头端详那把“枯草”的空档,跟只溜边的小狸猫似的,踮着脚就从星月阁偏门溜了出去,裙角带起的风都透着股“今天必须有收获”的雀跃劲儿。
城西的废弃药庐藏在半片老槐林后,木门歪歪斜斜挂着半块朽坏的木牌,“济世堂”三个字被风雨啃得只剩模糊的轮廓。
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响惊飞了梁上积灰的麻雀,屋里的药柜东倒西歪,抽屉散落在地,柜角还沾着些发黑的药渣,风从破窗缝钻进来,卷起地上的枯叶打了个旋,又轻飘飘落在积满灰的案台上——哪有半分忘忧花线索的影子?
暮小小从日头偏西找到天擦黑,把药庐里能翻的角落都翻了遍,连院角那口枯井都扒着井沿看了两眼,最后只摸了满手灰。她瘫坐在药庐门槛上喘粗气,眼瞅着天边最后一点光也沉了下去,才想起自己忘了回星月阁的时辰。
正犯愁时,眼角瞥见槐林边立着间茅草屋,屋顶的稻草虽有些稀疏,倒还能遮风,便拍了拍衣摆,挪着酸胀的腿挪了过去。
茅草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铺着干草的土炕,墙角堆着几根干柴。暮小小找了块干净些的稻草铺在炕边,蜷着身子刚要睡着,忽然听见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风刮得槐树叶“哗啦”响,那声音却像是什么东西在扒拉茅草屋的门,一下一下,透着股渗人的慢。她瞬间清醒,攥着衣角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脑子里飞快闪过“该不会是山贼”“还是药庐里有什么”的念头,后背都冒了层薄汗。
响声停了没几秒,茅草屋的破窗忽然被顶开个小缝,一道橙红色的影子“嗖”地钻了进来。暮小小吓得往炕里缩了缩,借着月光才看清——是只狐狸!浑身的毛像掺了落日的碎金,从耳朵尖到尾巴尖都是透亮的烈日橙,尾巴蓬松得像团小毛球,此刻正歪着脑袋看她,湿漉漉的绿眼睛亮晶晶的,鼻尖还沾着点草屑。
没等暮小小反应过来,小狐狸已经颠颠跑到她脚边,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脚,又抬头“嗷呜”叫了声,声音软乎乎的,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它见暮小小没动,干脆顺着她的腿往上爬,蜷在她膝盖上,把脑袋往她手心里拱了拱——原来刚才的响动,是它在门外扒拉草屑找吃的呢!暮小小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地,忍不住戳了戳小狐狸软乎乎的耳朵,心里的害怕早被这股子可爱冲没了。
(暮小小OS:天呐,太萌了,哈吉狐!!!这么可爱的狐狸,不拐回星月阁养着简直亏大了!)
暮小小指尖还停在小狐狸软绒绒的耳尖上,忽然觉出指腹碰到一块有些粗糙的地方。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借着月色仔细去瞧——小狐狸后颈靠近脊背的地方,毛被蹭得有些凌乱,拨开绒毛,能看见一道浅浅的划伤,边缘还有点泛红,像是刚被什么尖锐的草木剐到不久。
小狐狸像是被她碰疼了,却只是把脑袋往她掌心又埋了埋,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呜”声,倒像是在撒娇,半点要躲的意思都没有。暮小小看着那道小伤口,又瞧着小狐狸亮得像浸了溪水的绿眼睛,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团。
“你这小家伙,伤着了也不躲……”她小声嘟囔着,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一下下顺着狐狸顺滑的毛,“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跟我回星月阁吧!我那儿有沈砚的药箱,保准能把你这小伤口养好。”
说完,她干脆把自己外衫的下摆掀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小狐狸裹进柔软的布料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小狐狸也不挣扎,蜷在她怀里,温热的小身子贴着她的腰,尾巴尖还轻轻晃了晃,像是对“新家”很满意。
暮小小抱着暖乎乎的狐狸,先前找线索的疲惫和半夜的害怕都没了影,只觉得怀里这团烈日橙的毛球,比忘忧花的线索还让她欢喜。她低头戳了戳狐狸的鼻尖,小声许愿:“明天可得让沈砚好好给你治伤,以后你就当我的‘磕CP搭子’,跟着我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