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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画失窃案(二)

女仵作的验尸手记

秦府前厅的烛火映着两张紧绷的脸,沈墨身着锦缎长衫,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神色坦然;温庭玉则一袭素袍,手持折扇,时不时轻敲掌心,眼底藏着几分焦躁。

江聿将那支刻着“浣笔斋”的毛笔拍在案上,声响震得茶盏微微晃动:“沈掌柜,这毛笔是你铺子里的货,为何会成为杀人凶器?”

沈墨低头瞥了眼毛笔,从容答道:“江大人说笑了,浣笔斋的毛笔销往京城各处,单凭刻字怎能断定是我所送?秦大人府上的友人众多,难保不是他人夹带而来。”

“可护院指甲缝里的铅粉,与你送的墨锭成分完全一致。”我上前一步,将铅粉样本和沈墨送的墨锭放在一起,“你这墨锭里掺了过量铅粉,说是能让字迹饱满,实则是为了方便调和毒物——护院伤口的墨渍里,就藏着微量的曼陀罗粉,虽不足以致命,却能让人短暂麻痹。”

沈墨的脸色微微一变,强辩道:“墨锭掺铅粉是行业惯例,曼陀罗粉更是与我无关!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江聿冷笑一声,将护院掌心的半块墨锭扔到温庭玉面前,“温先生,这刻着‘温’字的墨锭,是你的吧?护院临死前紧握它,显然是与你缠斗时所留。”

温庭玉猛地站起身,折扇“啪”地展开:“荒谬!我与秦大人相交多年,怎会偷窃古画、杀害护院?这墨锭许是我赏画时不慎遗落,被歹人捡去利用罢了!”

“遗落?”我盯着他的袖口,那里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墨渍,与书房地上的墨渍成分相同,“温先生说宴后去了城西书斋,可书斋掌柜说你并未去过。而且你袖口的墨渍里,混着画轴裱糊用的蚕丝线——你若只是赏画,怎会沾上这东西?”

温庭玉的折扇顿在半空,眼神闪烁:“我...我只是在赏画时凑近看了看,不小心蹭到的!”

“凑近看会蹭到袖口?”江聿追问,“而且画轴残片上有烧灼痕迹,你昨晚是否带了火折子?”

这句话戳中了要害,温庭玉的脸色瞬间惨白,后退半步撞到了椅子。

沈墨见状,忽然开口:“我想起了!昨晚宴后我离府时,看到温先生鬼鬼祟祟地在秦府后院徘徊,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

温庭玉怒目圆睁:“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先提议要看古画的暗格位置,秦大人婉拒后你还面露不悦!”

两人各执一词,争吵不休。

我却注意到沈墨的手指关节处有一道新鲜的划伤,伤口边缘沾着一点银灰色铅粉:“沈掌柜,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沈墨下意识地捂住手指:“是...是昨晚送墨锭时,不小心被砚台划伤的。”

“不对。”我摇头,取出那根蚕丝线,“这丝线是画轴裱糊用的,质地坚韧,你的伤口边缘有丝线划过的痕迹,分明是与护院争夺画轴时被划伤的!而且你铺子里的账本记录,你最近买过大量曼陀罗籽,说是用来制作防虫药,实则是为了调配麻痹毒物。”

沈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我承认!我确实想偷古画!但我没杀人!昨晚我撬开暗格时,护院已经倒在地上了,胸口插着那支毛笔,古画也不见了!我只是怕被人怀疑,才拿走了地上的半块墨锭,想嫁祸给温庭玉!”

“那画轴残片上的烧灼痕迹是怎么回事?”江聿追问。

“是我烧的!”温庭玉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绝望,“我确实觊觎藏宝图!昨晚我跟踪沈墨到后院,想等他得手后坐收渔利,没想到看到护院已死,沈墨正在撬暗格。我怕他独吞古画,就用火折子烧了部分画轴,想逼他交出古画,可他还是跑了!”

两人的供词相互印证,却仍有疑点:护院究竟是谁杀的?

古画又在何处?

我翻开验尸手记,添上一行:“沈墨承认偷窃未遂、嫁祸温庭玉;温庭玉承认觊觎藏宝图、烧灼画轴。然护院真凶未明,古画下落成谜。待查:毛笔真正使用者、古画藏匿地点、曼陀罗粉的具体来源。”

就在这时,秦慎之的贴身小厮砚墨端着茶水进来,看到案上的毛笔,脸色忽然变了:“这...这毛笔是我前几日从浣笔斋买的,送给温先生的!”

“什么?”我和江聿同时看向他。

砚墨颤声道:“温先生说他的毛笔坏了,让我帮他买一支,我就选了这支刻着‘浣笔斋’的。而且昨晚宴后,我看到温先生偷偷溜进书房,还听到里面有争执声!”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温庭玉让砚墨买了毛笔,趁夜潜入书房想偷古画,被护院发现后发生争执,用毛笔杀死护院,随后又遇到前来偷窃的沈墨,情急之下烧灼画轴,趁乱逃走,将古画藏了起来。

江聿立刻下令搜查温庭玉的府邸,我则继续检查毛笔,笔杆末端的磕碰痕迹里,嵌着一点与温庭玉鞋底相同的泥土。

“温庭玉,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将毛笔递到他面前,“砚墨的证词、鞋底的泥土、袖口的蚕丝线,还有你承认的跟踪行为,都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

温庭玉瘫坐在地上,再也无力狡辩,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我只是想要藏宝图,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会杀了人...古画被我藏在城西书斋的匾额后面了。”

锦衣卫立刻赶往城西书斋,果然在匾额后找到了《江雪图》。

画卷完好无损,背面确实有一处淡淡的墨迹,像是藏宝图的轮廓,但需要特殊的墨汁才能显现。

我取出显影水涂抹,墨迹渐渐清晰,竟是一处位于京郊山谷的地图标记。

“藏宝图是真的。”江聿看着地图,对秦慎之说,“但这宝藏怕是镇国公当年未找到的前朝遗物,留着恐生祸端,不如上交朝廷,以绝后患。”

秦慎之点头同意:“多谢二位大人查明真相,保住古画,也为护院昭雪了冤屈。”

回到大理寺,温庭玉因杀人窃画被判死刑,秋后问斩;沈墨因偷窃未遂、嫁祸他人被判流放三千里;砚墨因知情不报,杖责三十,逐出秦府。

我将古画、毛笔、墨锭等证物整理归档,在验尸手记上写下:“古画失窃案真相大白,温庭玉为藏宝图杀人窃画,沈墨偷窃未遂嫁祸。古画追回,藏宝图上交朝廷。”

江聿走进验尸房,手里拿着一幅新裱的《江雪图》复制品:“秦大人送的,说是感谢你找出真凶。”

我接过画卷,展开一看,画中孤舟蓑笠翁立于寒江之上,意境悠远。

“其实宝藏不重要,重要的是守住了真相和正义。”我笑着说。

江聿点头,眼底满是认同:“没错。无论阴谋多隐蔽,只要我们从证物入手,总能找到真相。”

窗外的夕阳洒在画卷上,为寒江镀上了一层暖意。

我知道,这起古画失窃案虽然了结,但未来还会有更多案件等着我们。

但只要我们坚持以证为凭、以尸为言,就没有解不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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