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山谷的晨雾如纱,我握着验尸手记站在谷口,指尖反复摩挲着藏宝图的拓印——图中标记的山洞隐在一片松林后,洞口被藤蔓遮掩,隐约能看到岩石上刻着模糊的“藏宝”二字。
江聿提着弯刀走在前面,玄色衣袍被露水打湿,语气带着警惕:“镇国公当年派人搜过这里,却一无所获,说不定有机关。”
我点头,将工具箱里的银镊、火折子和显影水揣进怀中——根据《江雪图》背面的批注,宝藏是前朝国库遗存,除了金银珠宝,还有一批未销毁的兵符。
若被别有用心之人找到,恐再引发战乱。
走进山洞,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洞壁上布满青苔,地面散落着几段锈蚀的兵器,显然是当年镇国公手下留下的。
江聿用弯刀拨开藤蔓,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一幅小型《江雪图》,画中蓑笠翁的鱼竿正对着石门中央的凹槽。
“凹槽的形状,和温庭玉那支杀人毛笔的笔杆刚好吻合。”我忽然想起那支刻着“浣笔斋”的毛笔,转头对江聿说,“当年前朝画圣定是用特制毛笔作为钥匙,温庭玉的毛笔虽不是原物,但尺寸一致,或许能打开。”
江聿立刻让人取来那支毛笔,小心翼翼地插入凹槽。
“咔嗒”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开启,里面并非想象中的金银堆积,而是一间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紫檀木盒,四周散落着几具骸骨——看服饰是前朝侍卫,显然是为守护宝藏而死。
我走上前,打开木盒——里面没有兵符,只有一卷泛黄的诏书和一本账本。
诏书是前朝末代皇帝所写,言明国库珍宝已捐给赈灾,兵符尽数销毁,留此账本为证,盼后人勿因贪欲再起纷争;账本上则详细记录着赈灾款项的去向,每一笔都有签字画押。
“原来所谓的宝藏,只是一场劝世之局。”江聿看着诏书,语气感慨,“画圣用心良苦,想用藏宝图的传说,警示后人莫贪不义之财。”
我蹲下身查看骸骨,骸骨的手指骨都紧紧握着,像是死前在守护什么。
我用银镊拨开一具骸骨的手指,里面藏着半块墨锭,墨锭上的刻痕与沈墨送的墨锭一致——是铅粉混合松烟制成的特殊墨锭。
“这些骸骨的牙齿都有磨损,像是长期食用粗粮,且骨骼上有多处旧伤,应该是追随末代皇帝的忠勇之士。”我对江聿说,“他们不是被杀害的,而是饿死在这山洞里的,死前还在守护着这本账本。”
江聿拿起账本,指尖拂过上面的字迹:“镇国公当年一心想找兵符复辟,却不知画圣早已将一切销毁。温庭玉、沈墨为了虚无的宝藏,不惜杀人窃画,最终自食恶果。”
我们将诏书和账本收好,刚要离开山洞,我忽然注意到石台上有一点淡绿色的粉末——与花灯夜毒案里的孔雀石粉成分相同!
“这是林墨的东西!”我立刻说道,“他肯定也来过这里,只是没找到石门的钥匙,才没进来。”
江聿的眼神沉了沉:“看来他早就知道藏宝图的事,说不定是周福告诉他的。好在我们先一步找到诏书和账本,不然这些东西落在他手里,又会引发新的事端。”
回到京城,我们将诏书和账本上交朝廷。
皇上感念前朝画圣的良苦用心,下旨将账本誊抄后公之于众,警示百官廉洁奉公,同时追封那些饿死在山洞里的前朝侍卫为“忠勇伯”,立碑纪念。
秦慎之得知真相后,感慨万千,将《江雪图》捐赠给翰林院,供世人观赏。
他特意送来一幅画轴,上面题着“以尸证道,以画明心”八个字,赠予我和江聿。
我坐在验尸房里,将诏书的拓本和账本复印件放进证物柜,在验尸手记的“古画失窃案”结尾写下:“案终。藏宝图实为劝世之局,前朝宝藏已捐赈灾,兵符销毁。温庭玉、沈墨因贪获罪,忠勇之士得以昭雪。以画为引,以证为凭,终破贪欲迷局,还世人清明。”
江聿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刚买的桂花糕和杏仁酥:“案子了结了,该好好歇歇了。秦大人说,城西的菊花开得正盛,明日我们去看看?”
我点头笑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验尸手记上,也洒在我们并肩的身影上。
从墨宝焚尸案到古画失窃案,一路走来,我们破解了一个又一个谜团,抓获了一个又一个凶手。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未来还会有更多奇案等着我们,但只要我们心怀正义,手握证据,就没有解不开的谜,没有藏得住的真相。
月光渐渐升起,照亮了大理寺的庭院。
我将验尸手记合上,心里充满了平静与坚定——作为女仵作,我的使命就是为死者发声,为正义护航。
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与江聿并肩,与真相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