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转眼到了小橘柚要上幼儿园的九月，院子里的柑橘树结出了今年第一批青黄相间的果子。吴梦媛蹲在树下，给小橘柚试穿新做的橘色小外套，孩子却不老实，总伸手去够树枝上挂着的橘子，嘴里念叨着：“妈妈，摘橘橘，做汽水！”

“等周末爸爸有空了再摘，”吴梦媛按住他的小手，笑着整理好外套领口，“今天要去幼儿园报道，可不能把衣服弄脏了。你看这衣服上的小橘子图案，是妈妈特意让爸爸画的，跟院子里的树一模一样。”

林屿背着小橘柚的新书包从屋里走出来，书包侧面缝着一个毛绒小橘玩偶，是吴梦媛亲手做的。“小男子汉，准备好了吗？”他把书包递给小橘柚，“里面放了你的小水壶，还有妈妈烤的柑橘饼干，饿了就跟老师说。”

小橘柚接过书包，却突然抱住林屿的腿，小声说：“爸爸，我不想去幼儿园，我想在家跟小橘玩。”

林屿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幼儿园有好多小朋友，还有老师教你唱歌画画，比在家好玩多了。等放学了，爸爸就带你去摘橘子，做你最爱喝的柑橘汽水，好不好？”

吴梦媛也跟着哄：“是啊，妈妈还会去接你，给你带便利店买的柠檬糖，跟汽水最配了。”

小橘柚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拉着林屿的手往门口走。吴梦媛跟在后面，看着孩子小小的背影，心里既期待又舍不得——这是小橘柚第一次离开家，去认识新的世界。

到了幼儿园门口，老师笑着走过来，想牵小橘柚的手，孩子却往林屿身后躲了躲。林屿轻轻推了推他：“别怕，王老师很温柔，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喜欢你的。”

小橘柚怯生生地伸出手，被老师牵走时，还回头朝他们挥了挥。吴梦媛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孩子的身影才转身，眼眶有点红。林屿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他适应能力强，下午接他的时候，肯定会跟我们说幼儿园有多好玩。”

两人没直接去画室，而是绕路去了便利店。老板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今天怎么没带小橘柚来？是不是送他去幼儿园了？”

“是啊，”吴梦媛点头，拿起一瓶柑橘汽水，“第一次离开家，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放心吧，小孩子都这样，”老板递过一袋柠檬糖，“这个给小橘柚，下午接他的时候给他，甜丝丝的，能让他开心点。对了，你们院子里的柑橘树快熟了吧？我都等着参加你们的‘柑橘派对’呢。”

林屿接过糖，笑着说：“快了，再过两周就能摘了，到时候一定通知您。”

从便利店出来，吴梦媛靠在林屿肩上：“你说我们是不是太矫情了？不就是上个幼儿园，我却总担心他受委屈。”

“怎么会矫情，”林屿揉了揉她的头发，“第一次当爸妈，都这样。等我们开画画班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小朋友，你就知道，小橘柚在幼儿园肯定会很开心。”

提到画画班，吴梦媛眼睛亮了：“对了，我昨天把教案改好了，就教小朋友画橘子，从简单的圆形开始，再教他们涂颜色，最后还能在画纸上贴点橘子皮做装饰，肯定很有趣。”

“我看行，”林屿点头，“我再准备点小画框，让小朋友把画好的橘子画装起来带回家，比送普通的小礼物有意义多了。”

下午接小橘柚的时候，孩子老远就看到他们，背着书包跑过来，脸上满是笑容：“妈妈！爸爸！幼儿园好好玩，我跟小朋友一起搭积木，老师还教我们唱《橘子歌》！”

吴梦媛蹲下来抱住他，笑着问：“那明天还来吗？”

“来！”小橘柚用力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画，“妈妈你看，这是我画的橘子，老师说我画得好！”

画纸上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橙色圆形，旁边还画了几道绿色的线条当叶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童趣。吴梦媛接过画，小心地折好放进包里：“我们把它贴在冰箱上，跟爸爸画的画放在一起。”

回家的路上，小橘柚一直在说幼儿园的事，说谁跟他分享了小饼干，说谁的画比他画得好，说他明天要带柑橘饼干去跟小朋友分享。林屿和吴梦媛听着，心里满是欣慰——他们的小宝贝，正在慢慢长大，慢慢学会融入新的集体。

周末摘橘子的时候，小橘柚非要自己动手，搬着小板凳站在树下，拿着林屿给他做的小钩子，踮着脚够树枝上的橘子。吴梦媛站在旁边护着他，生怕他摔下来，林屿则负责把孩子摘下来的橘子放进篮子里。

“爸爸，这个橘橘好大！”小橘柚勾下一个橘子，兴奋地喊。

林屿走过去，接过橘子擦了擦，剥了一瓣递到孩子嘴边：“尝尝甜不甜，比便利店买的橘子甜吗？”

小橘柚嚼着橘子，点头说：“甜！比便利店的甜！我们做汽水，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和老师送一点好不好？”

“好啊，”吴梦媛笑着说，“我们多做几瓶，明天让你带去幼儿园，跟大家一起分享。”

做汽水的时候，小橘柚也帮了不少忙，虽然只是递递冰糖、擦擦桌子，但孩子却做得很认真。吴梦媛看着他的样子，笑着对林屿说：“你看他，跟你小时候一样，做事情特别认真，以后肯定是个靠谱的小伙子。”

林屿正在剥橘子，闻言抬头笑：“随我还能错？不过我觉得他更随你，心思细，还懂得分享，刚才主动说要给小朋友送汽水，这点比我小时候强多了。”

第二天，小橘柚抱着几瓶柑橘汽水去了幼儿园，回来的时候说，小朋友和老师都夸汽水好喝，还问他是怎么做的。“老师说，下次亲子活动，让爸爸妈妈去幼儿园教小朋友做汽水！”小橘柚兴奋地说。

吴梦媛和林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林屿摸了摸孩子的头：“好啊，到时候爸爸带材料去幼儿园，妈妈教小朋友剥橘子，我们一起教大家做柑橘汽水。”

转眼到了“柑橘派对”那天，院子里挤满了人，有邻居，有便利店老板，有画室的顾客，还有小橘柚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吴梦媛和林屿忙着给大家倒汽水、分橘子，小橘柚则带着小朋友们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去看小橘，一会儿去看柑橘树，一会儿又跑到厨房问妈妈饼干烤好了没有。

“林屿，吴梦媛，你们这汽水做得真不错，比我店里卖的还好喝！”便利店老板喝着汽水，笑着说，“我今天带了几瓶新出的橘子味气泡水，你们尝尝，跟你们的汽水配着喝，味道更特别。”

林屿接过气泡水，倒了一点在杯子里，加了点他们自己做的柑橘汽水，递给吴梦媛：“你尝尝，看看怎么样。”

吴梦媛喝了一口，眼睛亮了：“好喝！既有气泡水的清爽，又有柑橘汽水的甜，太绝了！”

张阿姨的孙女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幅画：“吴姐姐，林叔叔，这是我画的柑橘派对，你们看好看吗？”

画纸上是满院子的人，大家手里都拿着杯子，院子里的柑橘树上挂满了橘子，天空上还画了一个橙色的太阳，充满了欢乐的氛围。吴梦媛接过画，笑着说：“好看！我们把它贴在画室的墙上，让大家都能看到。”

派对快结束的时候，小橘柚突然站在院子中间，大声说：“我要给大家唱《橘子歌》！”说完就张开嘴唱了起来，虽然有些跑调，但却格外认真。院子里的人都停下来，笑着听他唱，还有人跟着一起打节拍。

吴梦媛看着孩子的样子，眼眶突然有点红。林屿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你看，我们的小橘柚多棒，以后肯定是个开朗的孩子。”

“是啊，”吴梦媛靠在他怀里，“有这么多人喜欢他，有这么多人陪着他，他肯定会一直这么开心。”

送走客人后，吴梦媛抱着已经睡着的小橘柚，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林屿收拾好桌子，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累坏了吧？今天忙了一天，明天好好休息，画室那边我去盯着就行。”

“不用，”吴梦媛摇摇头，“我跟你一起去，刚好把今天大家拍的照片整理一下，贴在画室的照片墙上，再写点文字说明，让来画室的人都知道我们的‘柑橘派对’有多热闹。”

林屿笑着点头，在她身边坐下，看着院子里的柑橘树，轻声说：“明年我们再种几棵柑橘树，把院子的角落都种满，等小橘柚再大一点，我们就能在树下搭个小亭子，夏天的时候坐在亭子里喝汽水、画画，冬天就围着炉子烤橘子，想想都觉得幸福。”

“我也是，”吴梦媛靠在他肩上，“等画画班开起来，我们还能带着小朋友在院子里摘橘子、画橘子，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我们的生活，感受一下柑橘带来的甜。”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落在院子里的柑橘树上，落在满院的花香里。吴梦媛看着怀里熟睡的小橘柚，看着身边的林屿，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更多这样的小美好——小橘柚第一次拿到奖状，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第一次参加演出；院子里的柑橘树结出更多的果子，画室里迎来更多喜欢他们故事的顾客；她和林屿，会一起看着小橘柚长大，一起慢慢变老，一起把每个日子都过得像柑橘汽水一样甜。

而这份甜，会像院子里的柑橘树一样，历经风雨，却永远生机勃勃；会像他们手中的柑橘汽水一样，永远酸甜可口，永远让人回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