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随歌站在客栈窗前,身姿挺拔如松,深邃的目光穿牢牢锁在远处万安寺朦胧的轮廓上。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窗棂,显露出内心的思虑。
付一笑悄无声息地走近,带着一身清浅的草木香气。她伸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臂,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
“按照锦绣祖制,三日后,新帝将在万安寺主殿祭祖,这是我们辨认情况的最佳时机。”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静谧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动人。
凤随歌微微侧首,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才缓缓颔首:“主殿前广场视野最好,但守卫必然森严。”
“东侧钟楼。”付一笑的指尖在虚空中轻点,动作优雅,“既可俯瞰全场,又有退路。”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默契尽在不言中。凤随歌转身走向桌案,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缓缓铺开。图上万安寺的布局细致入微,连偏殿的廊柱位置、庭院中的古柏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你何时准备的?”付一笑挑眉,眼中带着赞赏。
“那日见到画像后。”凤随歌的指尖轻轻划过地图上的主殿位置,声音低沉,“祭祖大典卯时开始,新帝辰时抵达。我们要在寅时前潜入。”
付一笑俯身细看地图,一缕青丝垂落颊边。凤随歌很自然地伸手,替她将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惹得她轻轻一颤。
“我带人引开前殿守卫,你趁机上钟楼。”付一笑提议道,目光仍专注在地图上。
“不。”凤随歌按住她放在地图上的手,掌心温暖,“这次我来引开守卫。你的箭术更适合在钟楼观察。”
窗外传来集市渐起的喧闹,衬得房中愈发静谧。付一笑沉吟片刻,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新帝既然敢公开露面,必定布下天罗地网。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
凤随歌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精致的令牌,放在她掌心:“我已让人仿制了祭祀乐师的腰牌。祭祖大典需要八十一人的礼乐队,这是唯一能携带兵器进入的途径。”
付一笑接过令牌细细端详,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唇角微扬:“你要我扮作乐师?”
“箜篌乐师。”凤随歌指向地图上一处偏殿,手臂不经意间环过她的肩头,“礼乐队的箱子足以装下你的长弓。我会扮作你的助手,贴身保护。”
“若是被发现?”付一笑抬头看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那就杀出去。”凤随歌语气平静却笃定,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我既带你来了,就定会护你周全。”
付一笑走到墙边,指尖轻抚挂在墙上的长弓,那是她最趁手的兵器。凤随歌跟在她身后,很自然地替她整理微微凌乱的衣领。
“我也定不会让你有危险。既然如此,我们需要详细的撤离路线。”付一笑转身,险些撞进他怀里,“从万安寺到城西,至少要经过三道关卡。”
凤随歌顺势扶住她的腰,带着她回到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出几个位置:“第一道寺门,第二道朱雀街,第三道西市牌楼。每处我都安排了接应。”
“不够。”付一笑摇头,发丝轻轻扫过他的下颌,“若是那新帝早有准备,这些接应点反而危险。”
她转身面对他,眼神坚定:“若到时情况有变,我们分头撤离,在城外汇合。”
凤随歌眸光一沉,手臂微微收紧:“不可。”
“必须如此。”付一笑语气坚决,指尖轻点他的胸膛,“你比我更清楚,若是我们一同被困,谁都走不了。”
凤随歌缓缓点头,执起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一吻:“好。但若你遇险,必须以响箭为号。”
“好。”付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特制的鸣镝放在他掌心,顺势与他十指相扣,“你也一样。”
他将鸣镝收入怀中,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抵她的发顶:“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来见我。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付一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道:“放心,我可是锦绣第一神射手,况且只是去认个人,又不是去刺杀,小意思。”
“我不能见你遇到一丝丝的危险,心,会痛。”凤随歌深情的望着付一笑,眼睛里的温柔仿佛要吞没她。接着他的唇温柔的贴在她的唇上,将自己的紧张与期盼化作热情的吻,在爱人的唇上肆意的放纵。付一笑也热烈的回应着这份温柔,用身体的温热,孵化他那颗不安的心。
晨光透过窗棂,将相拥的身影拉长,在地面上交织成一道密不可分的剪影。三日后万安寺的那场暗涌,此刻已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酝酿。但此时此刻,他们只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