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翌日清晨，武魂城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教皇殿的庭院中。千仞雪起得极早，褪去了银白色劲装，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裙，金黄色的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只插了一支简单的玉簪，多了些温婉的烟火气。

她提着一个食盒，轻步走向教皇殿的后厨。往日里这里都是御厨忙碌，今日却被她特意遣退。食盒里装着新鲜的莲子、冰糖和百合，都是她清晨特意去武魂城近郊的莲塘采摘的，颗颗饱满，带着露水的清甜。

“小时候母亲炖的莲子羹，总爱加些百合，说能安神。”千仞雪轻声呢喃，将莲子倒入清水中反复揉搓，去除表面的薄膜。指尖沾染了清水的凉意，却让她心中暖意融融。她从未在比比东面前做过这些琐事，此刻动作虽略显生疏，却格外认真。

炉火燃起，砂锅置于其上，清水缓缓煮沸。千仞雪将处理好的莲子、百合一一放入锅中，盖上锅盖，小火慢炖。袅袅的热气从锅盖缝隙中溢出，带着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小小的后厨里。她守在炉边，不时轻轻搅动锅内的食材，目光专注而温柔，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与此同时，比比东已在书房处理政务。案上的卷宗刚翻阅了几本，鼻尖便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清甜气息。那气息不同于龙涎香的肃穆，也不同于花香的浓烈，带着几分温润的暖意，是她许久未曾闻到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起身走向门外。顺着气息望去，只见庭院的石子路上，千仞雪正提着一个小小的砂锅，缓步走来。晨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让她周身的神圣气息都变得温润起来。

“母亲。”千仞雪看到比比东，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将砂锅递到她面前，“莲子羹炖好了，你尝尝。”

比比东的目光落在砂锅中，乳白色的汤汁里，莲子和百合静静沉浮，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她伸手接过砂锅，指尖触到温热的锅壁，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你亲手做的？”

“嗯。”千仞雪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期待，“按照小时候你教我的方法炖的，炖了一个时辰，应该软糯了。”

比比东走进书房，将砂锅放在案上，取出两只青瓷小碗，盛了两碗莲子羹。汤汁清甜，莲子软糯，百合的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她抬眼看向千仞雪，只见她正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嘴角还沾了一点汤汁，像个偷吃的孩子。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比比东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抬手替她拭去嘴角的汤汁。指尖的触感温热柔软，千仞雪微微一怔，随即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低头继续喝汤，掩饰着心中的悸动。

两碗莲子羹很快见了底，比比东将碗放在案上，目光落在千仞雪身上。“许久没喝到这样的莲子羹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感慨，“自从你去了天斗，就再也没人给我炖过了。”

“以后我常给你炖。”千仞雪抬头，眼中带着认真，“只要母亲喜欢，我每天都给你做。”

比比东心中一暖，却只是淡淡点头：“不必每天麻烦，你还有修炼和帝国的事务要忙。”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盛放的玉兰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晶莹剔透，“今日天气不错，陪我去后山走走吧。”

千仞雪欣然应允。两人并肩走出教皇殿，沿着青石路向后山走去。后山的玉兰花正值盛放期，漫山遍野都是洁白的花朵，清香扑鼻。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时候，你总爱在这里追着蝴蝶跑。”比比东的声音带着几分追忆，“有一次，你为了摘一朵开在高处的玉兰花，差点从坡上摔下去，还是我及时拉住了你。”

千仞雪想起那件事，忍不住笑了：“我还记得，当时你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太顽皮，转头却爬上树，把那朵玉兰花摘下来给我了。”

比比东也笑了，那笑容明媚，不同于往日的清冷威严，像春日的阳光，温暖而耀眼。“那时候你年纪小，性子又倔，不顺着你，你能闹上一整天。”

两人沿着山路缓缓走着，聊着小时候的趣事，聊着这些年的经历。没有权力的纷争，没有身份的隔阂，只有母女间的温情脉脉。千仞雪能感受到，比比东周身的冷硬铠甲正在一点点融化，露出了她内心柔软的一面。

走到半山腰的凉亭，两人坐下休息。比比东靠在亭柱上，微微闭上双眼，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安详。千仞雪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暖意。她知道，这样的时光来之不易，她要好好珍惜。

“母亲，”千仞雪轻声说，“以后我们多出来走走吧，后山的风景这么好，总闷在教皇殿里，对身体不好。”

比比东睁开双眼，看向千仞雪，眼中带着几分赞许：“好。”她抬手，轻轻握住千仞雪的手。两双手紧紧相扣，温暖而坚定，像彼此心中最坚实的依靠。

阳光正好，花香满溢。凉亭中，母女二人相依而坐，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情。千仞雪知道，她们之间的隔阂正在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她相信，只要她们彼此信任，彼此扶持，一定能让武魂帝国走向更辉煌的未来，也能找回那些被时光遗忘的温暖。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两人起身下山。走在回去的路上，千仞雪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日子里，她们会有更多这样的时光，会有更多的温情与感动。而这份亲情，也将成为她们最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们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