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奕凡那一通声泪俱下、偷换概念的爆发,虽然成功搅浑了水,让家长们一时语塞,甚至心生愧疚和动摇,但显然并不能完全抵消她们在情趣酒店Cosplay、唱战歌还试图忽悠大佬的“罪行”。
最终,在一种极其微妙且压抑的气氛中,两位大佬还是将两只蔫头耷脑的“鹌鹑”领回了各自的地盘。
往生斋后院。
气氛比往日更加凝滞。何阎安甚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那双冰潭般的眼睛看了百里奕凡一眼。
“今日功课,加倍。”
“镇魂桩,四个时辰。”
“结束后,将《往生咒》抄写百遍,需笔笔蕴含静心之意,有一字浮躁,重头再来。”
声音平淡,没有怒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那工作量,足以让百里奕凡熬到深夜,腰子和手腕一起报废。
百里奕凡苦着脸,不敢有任何异议,乖乖地站到了后院中央,摆开了“镇魂桩”的架子。她知道,这已经是何老板“法外开恩”了。
然而,真正的“欺负”在于细节。
当她好不容易进入状态,努力维持桩架时,何阎安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不是用手指杵腰子,而是用一根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细长冰冷的玉尺,精准地敲打在她姿势稍有不到位的手腕、膝盖、甚至是脚踝上。不疼,但那冰冷的触感和突如其来的敲击,极大地挑战着她的心神稳定。
“神散了。”
“气浮了。”
“重来。”
寥寥数语,如同魔咒。四个时辰的站桩,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
风淼居所,静室。
禾月的待遇看似温和,实则同样“折磨”。
风淼依旧笑容温和,为她泡了一杯宁神的茶。
“月月,今日我们练习‘镜像符’。”
“镜像符”是比“清心符”更复杂数倍的符箓,要求笔画完全对称,气息均匀流转,对控笔和心神的要求极高。
禾月握着笔,手腕还在因为之前的惊吓和疲惫而微微发抖。
“师父……我……”
“静心。”风淼的声音如同春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落笔,便需忘我。杂念,是符箓最大的敌人。”
每当禾月笔锋稍有颤抖,气息出现一丝紊乱,风淼并不会斥责,只是轻轻摇头,拂尘微拂,那股柔和的气息便会将她笔下即将成型的符箓悄然化去,不留丝毫痕迹。
“心不静,符不成。再来。”
一遍,两遍,三遍……
看着自己辛苦勾勒的符文一次次化为乌有,那种无声的挫败感和精神上的消耗,远比直接的打骂更让人疲惫。
两人一个在肉体与心神上被反复锤炼,一个在精神与耐心上被极致打磨。
直到深夜,百里奕凡才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抄完了最后一遍《往生咒》,字迹从一开始的浮躁到后来的麻木,最后几遍甚至带上了一丝被迫的“宁静”。
而禾月,直到窗外月上中天,才终于勉强画出了一张勉强及格的“镜像符”,放下笔时,手指僵硬,眼神都有些发直。
这就是“欺负”,属于严师的、让你挑不出错处,却足以让你刻骨铭心的“特别关照”。
躺在床上,百里奕凡揉着酸痛的腰和手腕,欲哭无泪:“妈的……比被老金绑架还累……”
禾月也在被窝里小声道:“……师父……好可怕……”
然而,在极度的疲惫与“被欺负”的委屈之下,一丝微弱的、连她们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成长,也在悄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