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拉姐,这真的能卖出去吗?”朴灿抱着一摞设计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纸边。稿纸上的翡翠首饰颠覆了“翡色”以往的风格——有的将传统云纹与几何线条拼接,做成可叠戴的细手链;有的把小颗翡翠嵌在硅胶底座上,成了能挂在包上的萌趣挂坠,最显眼的是一款“转心佩”,转动中间的翡翠圆珠,就能露出隐藏的“平安”二字。
姜宥拉正对着电脑回复邮件,屏幕上是欧洲合作方发来的“非遗潮玩”需求清单。她转头拿起一张设计稿,指尖划过“转心佩”的纹样:“现在的年轻人买首饰,不只是买个装饰,更是买个能分享的‘社交符号’。”她想起前阵子看到的景德镇陶瓷潮玩报道,那些把千年瓷艺做成萌趣摆件的设计师,正是用年轻人懂的语言讲透了传统。
金俊基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进来,看到设计稿眼睛一亮:“这个转心佩有意思,我刚才路过前台,实习生们正围着讨论呢。”他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钛钢镶嵌翡翠的戒指,戒面能轻微转动,“我找工厂打了个样品,你看看手感。”
姜宥拉戴上戒指轻轻转动,翡翠与金属摩擦发出细碎声响,阳光下的翠色格外灵动。“就按这个思路做样品。”她看向朴灿,“再加点互动感,比如在挂坠里藏个小机关,扫码能看到玉雕过程的短视频——现在的人就吃‘有趣又有料’这一套。”
样品制作比想象中波折。老匠人李师傅初见那些“奇形怪状”的设计时,直接把刻刀拍在桌上:“这哪是玉雕?简直是胡闹!翡翠这么金贵的料子,哪能拿来做玩具?”朴灿急得满脸通红,刚想辩解,被姜宥拉拉住了。
她没多说,第二天特意带了套景德镇的“转转杯”来工坊。玲珑瓷杯转动时,杯身的“玲珑眼”在灯光下流转,李师傅拿在手里摩挲半天,眼神渐渐柔和。“这杯子也是非遗手艺做的,现在年轻人排队抢着买。”姜宥拉递过朴灿的设计稿,“我们不是丢传统,是给它穿件‘新衣服’——您看这云纹,还是按老规矩雕的;这转心结构,反而更考验透雕的功力。”
李师傅盯着设计稿看了许久,终于拿起刻刀:“我试试,但雕坏了可不负责。”
半个月后,首批“方寸潮翠”系列样品摆在了“翡色”的体验区。透明展柜里,既能看到陈老亲手雕的传统龙凤佩,也能找到朴灿设计的翡翠潮玩挂坠。姜宥拉还特意在旁边设了个“玉雕体验角”,摆上廉价玉料和简易刻刀,供顾客亲手试试手感。
周末的体验区格外热闹。一个穿汉服的女孩正对着手机直播转心佩:“家人们看这个!转一下就变样,翡翠还是非遗工艺雕的,比那些批量生产的饰品有意义多了!”不远处,一对母子正跟着朴灿学刻简单的玉兰花,孩子举着刻好的小挂件,兴奋地喊:“妈妈,我也会雕翡翠啦!”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体验区门口。姜瑞晶穿着简约的连衣裙,手里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是她出狱后生下的女儿安安。看到姜宥拉,她有些局促,却还是走上前:“安安看到你们的直播,吵着要来雕翡翠。”
安安躲在妈妈身后,偷偷指着展柜里的翡翠小兔子挂坠:“阿姨,那个小兔子会动吗?”
姜宥拉笑着把挂坠拿下来递给她:“你试试轻轻转它的耳朵。”安安小心地转动挂坠,兔子耳朵下竟露出了一颗小小的红心,她立刻笑出了声。姜瑞晶看着女儿的模样,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没想到现在的玉雕能这么有趣,我小时候只觉得这些东西老气。”
“传统不是老古董,是能变出新花样的宝贝。”姜宥拉递给她一本画册,里面是“翡色”与插画师合作的系列设计——把《千里江山图》的意境刻在翡翠吊坠上,扫码就能听山水背后的故事,“下个月我们还要和游戏公司合作,做一套古风翡翠首饰,到时候游戏里的角色也能戴。”
姜瑞晶翻着画册,轻声说:“你们做得真好。”
这时,金俊基拿着相机走过来,镜头对准了正在体验雕刻的安安和一旁指导的朴灿。“刚接到奥芬巴赫设计学院的邮件,想邀请我们去做非遗交流。”他笑着看向姜宥拉,“他们说,这种传统与潮流结合的模式,特别值得借鉴。”
姜宥拉望着体验区里的景象:老匠人在工作台前专注雕刻,年轻人举着翡翠饰品拍照,孩子们围着体验角叽叽喳喳。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每一件翡翠作品上,折射出温润的光。她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把手艺封在玻璃柜里,而是让它走进生活,被触摸、被喜爱、被分享。
就像那枚转心佩,方寸之间藏着千年技艺,转动之时又连着当下的欢喜。这抹翡色,终于在传统与潮流的碰撞里,潮起东方,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