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泽仙宗的入门测试日，山门广场上人影渐稠。小酥攥着袖角立在廊下，熟悉的青石地砖、朱红廊柱，本该让她安心，可心脏却跳得发慌——按原剧情，此刻她该在书阁抄《宗门戒律》第三十七遍，而非偷溜到这是非地。

“酥师妹？”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小酥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术。回头望去，果真是二师兄宸涣，月白外袍衬得他眉眼张扬，可在小酥眼里，这张脸比书阁的戒尺还让她发怵。

“二师兄…？”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心里早已炸开了锅。

（酥师妹？他怎么突然这么叫？）

（酥~师~妹~）尾音拖得黏糊，小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完了完了，这大嘴巴要是看见我在这，肯定转头就跟师尊告状，到时候抄书得抄到下个月！）

她怯生生抬眼，目光里满是“求放过”，可宸涣却突然勾了勾唇角，那抹笑轻得像风拂过水面，落在小酥眼里却堪比惊雷。

（啥情况？这瘟神今天被夺舍了？）

她慌忙转头看身后，空荡荡的廊下连只麻雀都没有——这笑，竟真是冲她来的。

“小师妹一向爱凑热闹，怎么不随师兄去看看新弟子？”宸涣的语气软了不少，没了往日的冷硬，倒让小酥更懵了。

“啊？”她张着嘴，脑子里全是“剧情崩了”四个大字。

（不是，他不是最烦我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啊什么，跟我走。”宸涣没给她愣神的机会，伸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那掌心温热，小酥像被烫到似的想缩手，却被他攥得紧实，径直拉向宗门外。

刚到山门，一道素白身影便撞进眼帘。小酥心里“咯噔”一下——是谨常余。

那可是原著里的大反派，一身修为深不可测，眉眼间总覆着层寒霜，宗门里没人敢跟他凑太近。小酥下意识往宸涣身后躲，只敢露半只眼睛观察他的动向。

宸涣先一步躬身行礼：“师尊。”

谨常余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两人，没多停留。

宸涣却不肯安分，伸手把身后的小酥揪了出来，笑着刷存在感：“我们是来帮师尊的，酥师妹也来了。”

这话像根引线，瞬间把谨常余的目光引到了小酥身上。

“师妹，快向师尊行礼。”宸涣还在催，小酥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

（就你话多！生怕我死得不够快是吧？）

她磨磨蹭蹭挪到离谨常余两丈远的地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师尊。”

两道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小酥头埋得更低，直到又一声“嗯”传来，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离谨常余这么近——以前在宗门里，她见他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每次都绕着走，妥妥的炮灰命。

没等她松完气，谨常余突然开口，声音清冽：“哪个苏？”

宸涣抢着接话：“哎！就是师尊最喜欢吃的小酥饼嘛，那个酥。”

谨常余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我同你说话了？”。

宸涣瞬间闭了嘴，心里嘀咕：（惹不起惹不起，还是少说两句吧。）

小酥趁机往宸涣身后缩了缩，小小一只躲在他影子里，正好能避开谨常余的视线。可下一秒，谨常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酥酥…就是那个总在书阁抄书的？”

小酥猛地一怔，抬头看向他。

（他记得我？！）

她像只偷瞄猎物的小狐狸，悄悄探出头，正好对上谨常余的目光，又慌忙缩了回去。

“酥师妹真是好学进取，师兄我也该向你学学。”宸涣又凑上来搭话，小酥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被师尊罚的？这话说得跟我自愿抄书似的。）

“哈？”她刚反应过来，就听见谨常余的声音：“嗯，你是该学学。”

小酥彻底懵了——反派居然也会打趣人？这剧情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苏苏！”

小酥抬头，看见沐清清正快步朝这边走过来。那是原著里的女主，一身浅粉衣裙，眉眼弯弯，自带女主光环，连小酥看了都愣了愣。

她下意识看向谨常余，心里松了口气——谨常余果然定在原地，目光落在沐清清身上，看来剧情没崩，反派还是对女主一见钟情了。

宸涣先惊呼出声：“哇！师妹你们认识？”

小酥摇头：“嗯…不算太熟。”

（熟什么熟？最后反派把女主亲近的人都处理了，我可不想跟她走太近，免得提前被抹脖子。）想到这里，小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沐清清走到她面前，脸上满是笑意：“苏苏，想不到你比我先到啊。”

众人的目光又聚到小酥身上，她被盯得手足无措，刚想开口，宸涣又插了进来：“你认识酥师妹呀？”

“苏…苏师妹？”沐清清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去，还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也客气起来：“是清清眼拙，看不出苏姑娘竟是宗门师妹。”说完，连忙向谨常余和宸涣行礼。

小酥摆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圆场。还是谨常余开口解了围：“入门考核弟子都在内候着，你进去吧。”

沐清清脸上少了几分笑意，应了声“是”，行礼后便走进了宗门。

小酥看着她的背影，纳闷起来——谨常余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一见钟情啊。

“咱也进去吧，人差不多来齐了。”宸涣说着，伸手又要拉小酥。

“师兄你干嘛？”小酥挣扎着，（撒开撒开！别碰我！）

“师妹，师兄带你兜风去！”宸涣不管她的反抗，拽着她就往剑边跑。

“我不要！”

“抓紧了师妹。”宸涣把她拉上剑，话音刚落，长剑便腾空而起。

“啊！！慢点慢点，我…我恐高啊！”小酥死死揪着他的衣袖，眼睛都不敢睁，声音随着风声渐渐远去。

谨常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唇畔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心里默念：（小酥饼。）

（酥酥。）

轻笑一声后，他才转身走进宗门。

泽仙宗虽不是顶尖门派，却也名声在外——大半来参加入门测试的女子，都是为了一睹谨常余的绝色容颜。小酥在心里吐槽：（停停停！这可是正经宗门！能不能别总想着看脸？）

宗门的入门条件不算严苛，据说每年至少能筛选出三个弟子。往上数，还有月隐宗、衍潮宗两大顶尖宗门，比起它们，泽仙宗倒多了几分烟火气。

宸涣带着小酥在天上转悠了好几圈才落地，小酥腿都软了，还没缓过劲，就看见一道青色身影——是男主沈景然！

（按剧情，这该是男女主相识的环节了。）小酥心里嘀咕，（不过跟我没关系，我还是别掺和了。）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个弟子，谨常余站在高台上，素白长袍在风里微动，真有几分谪仙的模样。他抬声道：“考核开始，各位上前来。”

众人齐刷刷围了过去。

“此为观灵台，依次从这环中穿过，方可决定去留。”谨常余抬手，一道泛着微光的光环凭空出现，悬浮在半空中。

“甚是无趣，师兄带你去个好地方。”宸涣又来拉小酥，小酥连忙躲开：“师兄…我就不去了。”

“走嘛走嘛。”宸涣伸手就要揪她的衣领。

“慢着。”

谨常余的声音传来，宸涣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意也收了回去，规规矩矩躬身：“师尊还有何吩咐？”

小酥趁机挣开他的手，手腕被攥得发红，隐隐作痛。

“你走，她留下。”谨常余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小酥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留下？跟反派单独待在一起？这比跟瘟神待着还危险啊！）

宸涣撇了撇嘴，一脸无趣：“好好好，师妹就先交给你。”说完，踏剑就走，没给小酥求助的机会。

（哎等等！还是把我带走吧！我宁愿去抄书啊！）小酥在心里哀嚎，却不敢说出口。

谨常余没再看她，转身走向高台，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小酥只能跟在他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个时辰后，考核结束，只留下六个弟子——跟原剧情一样。小酥松了口气，却又纳闷：（怎么男女主还是跟陌生人似的？连句话都没说？）

“将这个分发给他们。”谨常余递来六块玉牌，莹白的玉牌上刻着泽仙宗的印记。

小酥接过玉牌，走向那六个弟子。她一眼就认出了沈景然和沐清清，还有三个是原著里的龙套角色，没什么戏份。

最后一个女子，正望着高台上的谨常余，眼里满是痴迷。小酥心里了然：（哦，是反派的桃花之一。）

（记得她最后想爬反派的床，被发现后打得魂飞魄散。有啥想不开的，非要惹这尊佛？）

“劳烦师妹带他们去朝霞院安顿。”谨常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知道了师尊。”小酥应着，心里叹气：（果然是打工人的命，抄书刚逃了，又来干跑腿的活。）

她把六个弟子带到朝霞院，简单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转身出了院。刚走到院门口，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熟悉的系统空间出现在眼前。

“男女主发展情况不对啊系统。”小酥皱着眉问。

“不如宿主去撮合撮合？”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怂恿。

小酥眼瞪得溜圆：“我不要命了？这反派要是知道我掺和他的事，不得提前把我嘎了？”

系统在她眼前飘了飘：“所以宿主不要着急，按剧情走就好了。”

小酥翻了个白眼：（按剧情走？现在剧情都快崩成麻花了，还按剧情走？）

“苏姑娘。”

耳中突然传来沐清清的声音，小酥心里一紧，连忙对系统说：“女主来了，我得走了。”

“好的宿主。”

眼前的景象变回朝霞院门口，沐清清正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啊，还有什么问题吗？”小酥问。

沐清清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我…我就想问问，常余仙尊坐下可有弟子？”

（原来是打听反派的。）小酥眨了眨眼，笑着说：“还未有过，不过快了。”

（很快就会收你当弟子，还昭告天下只收你一人，可惜啊，强扭的瓜一点都不甜。）

沐清清眼睛一亮，又有些疑惑：“快了？”

（这还不明白？）小酥故意点拨她：“我觉得，应该快有了。”

这次沐清清总算懂了，脸上瞬间浮出笑意，连忙说：“多谢苏姑娘。”

“不客气。”小酥摆摆手。

看着沐清清雀跃离去的背影，小酥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这女主能按剧情走，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她只想安安稳稳活到剧情结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