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陈玉的手指依然搭在路之南的袖口上，谁都没再说话。
路之南低头看着他微微发白的指节，忽然开口：“你想不想躲开这些？”
陈玉怔了一下，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躲什么？”陈玉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散了雨帘里的雾气。
路之南抽了抽嘴角，伸手拨开他额前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就是那些追债的人，还有压在你身上的债。"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躲开？”陈玉垂下眼，手指缓缓松开路之南的袖口。
雨声中夹杂着远处车辆碾过水洼的声响，路之南却听得清他那一声轻叹。
“只要你说你想躲，我就帮你摆平。”路之南的声音混在雨声里，低得几乎听不见。
陈玉的手指已经完全离开他的袖口，却在半空中顿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路之南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笑，也没有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情。
雨点打在檐角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落在陈玉脚边。
陈玉的手指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像是被雨滴黏住的蛛丝，最后慢慢收了回来。
路之南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混着雨声，节奏有些乱。
“你认真的？”陈玉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稍微清楚了些，但还是压得很低。
路之南点了点头，眼神没闪躲：“我说了，只要你愿意。”
陈玉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松开的手，又抬头看他：“那你呢？你图什么？”
路之南笑了笑，但这次笑得不轻浮，反而有点沉重：“我图你能活下来。″
陈玉没再说话，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砸出一圈圈涟漪。
溅起的水声像是某种催促。
路之南往他身边靠了一步，声音更低了些：“你不是泥里的人，陈玉你可以换个活法。”
陈玉盯着他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立刻说话。
风卷着雨扑过来，打在脸上有点凉。
陈玉的喉结动了动，雨滴顺着他的发梢滑进衣领。
他慢慢把手插进裤兜里，指节还残留着刚才抓路之南袖口的温度。
路之南往陈玉身边又靠近了一点，几乎贴着他的肩膀，低声说：“我知道你不信我。”
陈玉的目光微微一闪，没有否认。
雨声中，路之南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拿人寻开心的混蛋。”
陈玉的手在裤兜里握了握，指节的温度还在，像是一点不肯散去的余火。
路之南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玩笑意味：“你要是愿意信我一次，我保证，那些人再不会找你麻烦。”
雨还在下，陈玉看着路之南的眼睛，喉头动了动。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哑：“你打算怎么帮我？”
路之南嘴角微微扬起，却不是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的笑，而是带着一点认真和疲惫：“我有我的办法，你不用管那么多。”
陈玉皱了皱眉，眼神闪过一丝怀疑：“我不喜欢未知的东西。”
“那就把未知变成已知。”路之南说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愿意信我，剩下的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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