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看着路之南的手掌，那上面还残留着雨滴滑过的痕迹。
他慢慢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掌心。
“我相信你。″
路之南的手掌微微颤了一下，雨水混从指缝间滑落。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陈玉的手腕。
雨停了后，他骑着摩托带着陈玉离开了老院。摩托车碾过湿漉漉的路面，溅起一片水花。
陈玉紧紧搂住路之南的腰，脸贴在他后背上，呼吸随着车速加快变得急促。
夜色笼罩着街道，路灯的光晕在两人身上一闪而过。
路之南一只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拍了拍陈玉的手背，低声说：“抓稳了。”
摩托车驶过几个骆囗，他停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
车还没完全停稳，陈玉就松开手跳了下来，活动着发麻的胳膊。
路之南熄了火，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看着他问：“要买什么？”
陈玉盯着玻璃门里亮堂堂的货架看了几秒，说："买瓶水。”
他们并排走进去，收银员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眼皮还挂着惺忪的倦意。
陈玉走到货架前，顺手拿了瓶矿泉水，又抓了包纸巾。
路之南站在他旁边，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说：“你脸还疼吗？”
陈玉摸了摸脸颊，皱了下眉，“有点。”
他没多说话，转身去冷柜里拿了瓶冰可乐，贴在脸上轻轻晃了晃。
路之南看着他动作，伸手接过冰可乐，“贴一会儿就好，别太久。”
陈玉嗯了一声，接过瓶子继续敷着。两人走到收银台前，收银员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扫码结账。
结完账，陈玉把纸巾塞进裤兜，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
路之南站在他旁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扫码错误的冰可乐，皱了皱眉，“这瓶贴你脸上算了，别浪费。”
陈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瓶子递过去，“你拿着。”
路之南愣了一下，接过瓶子，看着陈玉转头朝玻璃门走去。
他快步跟上，推开便利店的门时，夜风卷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人站在门口，陈玉活动了下手腕，低声说：“摩托车太吵，我想走一会儿。”
路之南靠在玻璃门边，点了根烟，“行，那咱们走着。”
他把烟叼在嘴上，顺手把冰可乐放进背包侧袋，拍了拍陈玉的肩膀。
陈玉走在前面，脚步轻快，时不时抬头看看被霓虹灯映照的天空。
路之南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两人的东西，叼着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白雾。
他忽然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心，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烟头踩灭，随即抬起头，嗓音坚定地喊了一声：“陈玉。”
陈玉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路之南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路之南只是迈步上前，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陈玉身体一僵，没有立刻推开路之南。
路之南手收得更紧了些。
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刺眼的光，照得两人影子纠缠在一起，分不开也甩不脱。
陈玉的手指轻轻抓住了路之南的衣角，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
路之南低头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哑:“我们就在这分开吧。"
“分开？”陈玉低声重复，指尖微微用力掐进路之南的衣料里。
路之南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声音低哑：“你该走你自己的路。”
他的一滴眼泪落在陈玉的手背上。
转身刚走两步，陈玉突然开口：“你怕我拖累你？”
声音不大，却让路之南脚步一顿。他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颤了颤。
陈玉慢慢松开攥着的衣角，垂下手，嘴角扯出一丝笑：“你早该这么想。”
他说完转身就走，步伐比刚才更快。
路之南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陈玉的身影拐进小巷尽头。
远处传来夜市的喧闹声，像是催促着两人彻底散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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