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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的旧伤疤

甄嬛传脑洞合集

冬至刚过,紫禁城的雪就下得绵密起来。铅灰色的天空低垂着,雪花像揉碎的柳絮,纷纷扬扬落下来,给红墙黄瓦镀上一层薄薄的白,连角楼的飞檐都显得柔和了些。长春宫的暖阁里却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正旺,空气中浮着淡淡的龙涎香,混着窗外飘进来的雪气,有种奇异的沉静。

宜修坐在铺着紫貂褥子的宝座上,手里捏着一串紫檀佛珠,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圆润的珠子。剪秋正垂首汇报各宫的节气赏赐,声音平稳得像殿外的积雪:“……景仁宫按例送了碳火和鹿肉,翊坤宫那边,华妃娘娘赏了底下人些银锞子,说是今年冬雪早,让小的们添件棉衣。”

宜修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嗯”了一声。佛珠在她掌心转过半圈,忽然停住——剪秋方才说漏了一句,果郡王的生辰赏赐,内务府已经备妥了。

“果郡王的生辰,”她慢悠悠开口,声音裹着暖阁的热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是今日?”

剪秋心里一凛,忙躬身道:“回娘娘,是明日。内务府备了些文房四宝,还有一匣上好的雪蛤,问要不要按往年的例,先给果郡王府送去。”

“雪蛤?”宜修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没到眼底,“他一个‘王爷’,用得着这些女儿家的东西?换成寻常的参须吧,别让人说咱们后宫多事。”

“是。”剪秋应着,偷偷抬眼瞥了宜修一眼。她鬓边的赤金点翠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侧脸的线条比往日更显僵硬,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了。

暖阁里静下来,只有窗外雪粒打在窗纱上的沙沙声。宜修松开佛珠,指尖落在膝头的暗纹上——那是朵缠枝莲,和她刚入四皇子府时,陪嫁锦褥上的花样一模一样。

二十五年前的冬夜,也是这样的雪。

那时她还是四皇子府的侧福晋,怀着身孕已经九个多月。夜里发动时,她疼得抓着床栏直发抖,耳边全是稳婆和丫鬟们的脚步声。胤禛守在产房外,隔着门板能听见他偶尔咳嗽的声音,却没进来一步。她知道,他心里念着的是刚定下婚约的朱柔则,那个被誉为“满洲第一美人”的嫡亲姐姐。

“生了!生了!”稳婆的欢呼刺破了剧痛的混沌,紧接着,是婴儿响亮的啼哭。宜修松了口气,浑身脱力地瘫在产褥上,眼角却烫得厉害——是个女儿,她的第一个孩子。

她挣扎着想看看孩子,稳婆却抱着襁褓匆匆往外走,嘴里念叨着“给王爷报喜去”。她累得睁不开眼,只模模糊糊听见胤禛在外头问了句“哭声响亮吗”,然后便没了声响。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产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小丫鬟守着。宜修心头一紧,哑着嗓子问:“孩子呢?”

小丫鬟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下:“侧福晋……小主子她……她没保住……刚生下来就没气了……”

宜修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浑身的血都冻住了。“不可能!”她撑起身子,扯得伤口剧痛,“我明明听见她哭了!你把孩子给我带来!”

丫鬟哭得浑身发抖:“王爷已经让人……让人裹了白布,送去乱葬岗了……说是……说是晦气……”

“胤禛呢?!”宜修的声音尖利得像碎玻璃。

“王爷……王爷一早去给柔则姑娘送年礼了,说是……嫡福晋的吉兆要紧……”

嫡福晋。

这三个字像淬毒的针,扎进宜修的心口。她看着空荡荡的产房,看着自己松垮的衣襟下尚未消退的妊娠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原来她拼死生下的孩子,在他眼里,不过是“晦气”的东西,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朱柔则进府,成了名正言顺的嫡福晋。她穿着正红的嫁衣,眉眼弯弯地喊她“妹妹”,手里抱着胤禛亲手雕的玉如意,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宜修看着她,看着胤禛望向她时眼中的痴迷,忽然就不恨了——恨太累,不如藏起所有的疼,一点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夺回来。

她看着朱柔则生下嫡子,看着那孩子被捧在手心里疼;她自己也再次怀孕,生下了弘晖,以为终于能在这府里站稳脚跟。可弘晖三岁那年,一场急病,没几天就去了。她抱着弘晖冰冷的小身子,站在胤禛面前,第一次看见他眼里有了慌乱。可那慌乱,也只是一瞬,他转身就去安慰被“吓到”的朱柔则,留她一个人守着空棺。

从那天起,宜修的心就彻底死了。她学会了笑着下毒,学会了用温婉的语气说最狠的话,学会了把所有的伤口都藏在凤冠霞帔底下。朱柔则难产而死时,她守在产房外,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成了皇后,成了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可每个雪夜,她还是会梦见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儿——梦里的孩子总是皱巴巴的,闭着眼睛,小拳头却攥得紧紧的,像是在喊她“额娘”。

“娘娘?”剪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该进晚膳了。御膳房做了您爱吃的鸭子汤,炖得烂熟。”

宜修回过神,才发现佛珠已经被捏得温热。她摆摆手:“撤了吧,没胃口。”

剪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娘娘,方才小厨房的人说,果郡王……今日遣人送了些东西给舒太妃,说是江南新贡的龙井,还附了张字条,说‘生辰将至,愿额娘安康’。”

“生辰……”宜修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忽然发冷。她想起剪秋前几日查到的记录——果郡王的生辰,竟与她那个女儿的出生日期,是同一天。

当年那个孩子,生下来就被说成“死胎”。可她明明听见了哭声,那样响亮,那样有劲儿,怎么可能是死胎?

舒太妃……当年舒妃。

宜修的呼吸猛地一滞。她想起朱柔则进府前,舒妃也怀了身孕,比她晚了一个月。可临盆时却迟迟没有动静,直到她生下女儿的第二天,才传出“早产”的消息,诞下了一个“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果郡王。

当年她沉浸在丧女之痛里,又忙着应付朱柔则带来的冲击,竟从未细想过这其中的蹊跷。

一个刚生下就被匆匆处理掉的“死胎”,一个拖延许久才降生的“皇子”,一个与自己女儿同日生辰的“郡王”……

这些碎片在她脑海里猛地拼凑起来,像一道惊雷劈在头顶。

不可能……怎么会……

宜修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带翻了手边的茶盏。青瓷落地,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暖阁里格外刺耳。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剪秋,”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再去查!查当年给我接生的稳婆,查舒妃生产时所有的记录,查……查那个被送走的‘死胎’,到底有没有入土!”

剪秋被她的样子吓坏了,见她手背上红了一片,忙想去拿烫伤药,却被宜修一把甩开。“快去!”她厉声喝道,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现在就去!查不到不许回来!”

“是!”剪秋不敢耽搁,慌忙转身跑了出去,连落在地上的茶盏碎片都顾不上收拾。

暖阁里只剩下宜修一个人。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寒风裹挟着雪粒灌进来,打在她脸上,冰冷刺骨。可这寒意,却压不住她心头疯长的恐惧与……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如果……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没死呢?

如果舒妃生的根本不是皇子,而是用她的女儿换了个死胎呢?

如果……果郡王,就是她那个被偷走的女儿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起果郡王那双沉静的眼睛,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执拗,想起她眉宇间那抹说不清的熟悉感……

二十五年了。

她的女儿,竟然以“果郡王”的身份,在她眼皮底下活了二十五年。顶着男人的身份,学着骑马射箭,读着兵书策论,连笑都要学着男儿的模样……

宜修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弯下了腰。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对果郡王的冷眼,想起在赏花宴上默许祺贵人构陷她,想起听到她与甄嬛走得近时的厌恶……原来她一直在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额娘……”她无意识地呢喃着,泪水忽然汹涌而出。这是她成为皇后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地落泪。不是为了早夭的弘晖,不是为了逝去的青春,而是为了那个被偷走二十五年的孩子,为了自己从未尽过一天的母爱。

雪还在下,仿佛要将整个紫禁城都掩埋。宜修扶着冰冷的窗棂,看着漫天飞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不知道这个猜测会不会是真的,也不知道真相揭开后会引发怎样的风暴。可她知道,自己必须查下去。

哪怕结果会颠覆整个后宫,哪怕会让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为泡影,她也要知道真相。

她的女儿,她要认回来。

无论她是谁,无论她顶着怎样的身份,她都是自己当年拼了半条命生下的骨肉。

暖阁里的烛火摇曳着,将宜修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道扭曲的伤疤。这道藏了二十五年的旧伤,终于在这个雪夜被狠狠撕开,露出底下鲜血淋漓的真相——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死胎”,只有一个被偷梁换柱的女儿,和一个被蒙在鼓里、恨了半生的母亲。

而此刻的果郡王府,“果郡王”正坐在灯下,看着舒太妃让人送来的寿礼——一件玄色狐裘。她指尖划过柔软的狐毛,忽然想起小时候,额娘总说她“身子弱,得穿暖和些”,却从不让她穿粉色、鹅黄这些鲜亮的颜色,总说“男儿家要沉稳”。

她拿起桌上的剪刀,对着烛火剪了剪指甲,忽然觉得指尖有些发凉。窗外的雪光映进来,落在她脸上,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很多年前,也曾有双眼睛,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一场关于她身世的风暴,已在长春宫悄然酝酿。而那个此刻正为她心痛落泪的皇后,将在不久的将来,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重新闯入她的生命。

雪,依旧无声地落着,掩盖了紫禁城所有的秘密,却掩盖不了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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