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承霄倒在地上，胸口一片血红。林婉如的尖叫还未出口，就被安河一把拉住。他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挡住了她颤抖的视线。
“承霄！”苏晚晴冲了进去，跪在青年身边，手指迅速按上他的颈动脉。她抬头看向警察：“还活着！快叫救护车！”
谢临渊站在一旁，手里握着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终于来了。”
“你疯了？”安河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是你养大的孩子！”
谢临渊缓缓走过来，目光落在林婉如身上：“我是来告诉他真相的。”他举起枪，指向自己太阳穴，“如果你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林婉如怔怔地看着他，脸色惨白：“你说……要告诉我什么？”
“关于你真正的身份。”谢临渊看着她，“还有三十年前那场大火，是谁放的。”
安河猛地转身，挡在林婉如面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可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谢临渊的目光转向承霄，“如果不说，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苏晚晴急得眼眶通红：“先救人！其他的事等他醒了再说！”
“来不及了。”谢临渊低声说，“我知道他的伤有多重。你们也该知道了。”
安河的手指收紧，眼神却动摇了一下。
林婉如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安河，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安河没有回答。
谢临渊笑了：“她不是林婉如。”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审讯室里炸开。
林婉如的眼神瞬间呆滞。
“你是谁？”她喃喃地问。
“你是林婉如。”谢临渊缓缓开口，“但你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林婉如。”
安河猛地攥住谢临渊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闭嘴！”
“你不敢让她知道，对吗？”谢临渊喘着气，嘴角溢出血丝，“因为她知道真相后，就不会再爱你了。”
“你胡说！”林婉如的声音颤抖。
“我没有。”谢临渊看着她，“三十年前，安泽宇为了掌控安氏集团，制造了一场大火。你的丈夫和儿子都在火中丧生。你抱着他们的尸体哭了一夜，然后被安泽宇控制。他给你注射药物，让你忘记过去，又找了一个替身，代替你继续做安河的妻子。”
林婉如的脸色煞白：“不……不可能……”
“可这是真的。”谢临渊的声音很轻，“而你，是那个替身。”
安河的手松开了。
谢临渊跌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当年我救了你，是因为你知道真相。可你已经被毁了，只剩下一个空壳。我把你藏起来，等你恢复记忆。可你始终想不起过去。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承霄——你真正的儿子。”
林婉如的身体晃了晃，扶住墙才没倒下。
“我不是林婉如……”她喃喃道，“我不是……”
“你是。”谢临渊看着她，“但你不是安河认识的那个林婉如。你只是她的影子。”
“够了！”安河一把将林婉如拉到身后，“她已经够痛苦了，你还想逼她什么？”
“我想让她知道，你一直爱的是一个死去的人。”谢临渊缓缓站起身，“而不是她。”
安河的手一颤。
林婉如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安河……”她看着他，声音哽咽，“你爱的是她，不是我……对吗？”
安河沉默了。
谢临渊笑了：“你看，他不敢否认。”
“你闭嘴！”安河猛地转头，眼神凌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会突然良心发现，把真相告诉我？你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也许吧。”谢临渊淡淡地说，“但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伤害她，而是让她明白，她不是工具。她值得被真正爱着，而不是被当作替代品。”
林婉如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我该怎么办？”她看着安河，声音颤抖，“我还能做回你的妻子吗？还是……我只是个冒牌货？”
安河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不是冒牌货。”他缓缓开口，“你是林婉如。不管你是原来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你都是林婉如。”
“可你爱的是她。”林婉如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不是我。”
“我不确定。”安河的声音低沉，“可我知道，我现在看到的你，是我想守护的人。”
林婉如怔住。
“我不在乎你是谁。”安河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只在乎你现在在我身边。”
林婉如的眼泪落得更急。
谢临渊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恍惚。
“你变了。”他说。
“是。”安河看着他，“我不想再活在过去里。”
谢临渊笑了笑：“那就好。”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
救护车来了。
苏晚晴跑出去接应，医护人员冲进来，将承霄抬上担架。
“情况怎么样？”她急切地问医生。
“失血过多，需要立刻手术。”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说，“能不能挺过去，要看命。”
安河和林婉如跟着上了车。
谢临渊被警方带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安河：“记住我说的话。别让她成为你的负担。”
安河没有回答。
车子驶离警局，消失在雨幕中。
医院里，承霄被推进手术室。
林婉如靠在走廊的墙上，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我该怎么办……”她喃喃道，“我不是她……我不是……”
安河握住她的手：“你是我妻子。”
“可你不爱我。”林婉如抬头看他，“你爱的是另一个林婉如。”
“我不知道。”安河的声音很轻，“但我知道，我现在看到的你，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林婉如的眼泪再次落下。
“可我害怕。”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现在说的话。”
“不会。”安河看着她，眼神坚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你。”
林婉如靠在他怀里，轻轻抽泣。
他们不知道，此时在另一间病房里，谢临渊正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摸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他说，“告诉安泽宇，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电话那头传来冷笑：“你真的以为你能骗过安河？”
“我没骗他。”谢临渊轻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没说完。”
“什么意思？”
“林婉如不是替身。”谢临渊缓缓说道，“她是真正的林婉如。只是……她被安泽宇动了手脚。她记得的，都是安泽宇想让她记得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迟早会想起来。”谢临渊的声音很轻，“到时候，你们谁都逃不掉。”
挂断电话后，他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窗外，雨还在下。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而这场暴雨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未完待续\]林婉如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鼻腔发疼，安河握着她的手，温度却传不到她心里。
手术室的红灯在头顶嗡嗡作响。
“我要进去看看他。”她突然开口。
安河没松手：“现在不能进去。”
“他是我儿子。”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承霄需要安静。”安河的拇指擦过她手腕内侧，“你先休息一下，我在这等消息。”
她猛地抽回手，撞翻了身后的塑料椅。椅子砸在地上发出巨响，惊得走廊尽头的护士探出头来。
“你还是不信我。”她盯着他，“你怕我伤害承霄，是不是？”
安河皱眉：“你胡说什么。”
“谢临渊说的都是真的。”她往后退了一步，撞上冰凉的墙壁，“我不是原来的林婉如。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是被安排好的。”
“不是。”安河伸手想拉她。
她躲开了。
“别碰我。”她咬着牙，“你们谁都别碰我。我要知道真相。”
安河的手悬在半空，僵了片刻。
“你想知道什么？”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我想知道，”她抬头看着他，“你明知道我不是原来的她，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身边？”
安河没有立刻回答。
林婉如冷笑了一声：“是因为承霄吗？因为你欠他一个母亲？还是因为……你根本不敢面对真正的她？”
“住口。”安河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我说中了。”她的眼神变得锐利，“你知道我不是她。可你宁愿装作不知道，也不愿意放手。”
安河攥紧拳头：“你不是她，但你是我的妻子。”
“可我不想再当替代品。”她的声音颤抖，却坚定，“我要知道一切。承霄、大火、安泽宇……还有你。”
安河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她盯着他的眼睛，“那场大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安河的脸色变了。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峙。苏晚晴提着两杯咖啡走来，看见两人站的位置，脚步顿了一下。
“承霄还在手术。”她把咖啡递给安河，“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
安河接过咖啡，没有喝。
林婉如忽然问：“你认识我多久了？”
苏晚晴愣住：“你说什么？”
“我是说，”她一步步走近，“你和承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在说什么？”她强笑着，“我和承霄只是朋友。”
“是吗？”林婉如的目光落在她脖颈处微微凸起的血管上，“可谢临渊说，承霄一直在找一个人。那个人，是你。”
苏晚晴的手一抖，咖啡洒在了地上。
安河猛地转头看她：“这是真的？”
“不……不是的。”苏晚晴后退一步，“承霄只是……只是需要帮助。”
“什么样的帮助？”林婉如逼近她，“关于三十年前的事？关于那场大火？”
苏晚晴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声音哽咽，“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想帮他找到真相。”
“真相？”林婉如冷笑，“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苏晚晴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他摘下口罩，“但还需要观察。”
林婉如冲上前：“我能进去看他吗？”
医生摇头：“现在还不行，等他醒来再说。”
她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力气。
安河扶住她：“回去休息吧。”
“我不走。”她甩开他的手，“我要等他醒来。我要亲口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河看着她，眼神复杂。
“好。”他说，“我陪你等。”
苏晚晴站在一旁，低头擦去眼角的泪水。
没人注意到，走廊拐角处，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
而另一端，谢临渊的病房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新消息闪烁着：**“安泽宇要见你。”**
他勾起嘴角，按下回复键。
雨还在下。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明亮，却照不进任何人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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