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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挫折来袭与对抗升级

破笼之雀

十二月的北京飘起初雪,林野攥着 “全国大学生哲学论坛” 的落选通知,站在图书馆门口,呼出的白雾模糊了眼镜片。通知上 “论据缺乏现实关联” 的评语像根刺,扎得他指尖发麻 —— 为了这场论坛,他熬了四十多个夜,整理了二十万字的案例,却还是没跨过 “理论落地” 这道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建国的视频电话。林野深吸一口气,擦干净眼镜接起,镜头里的父亲正拿着他的成绩单,眉头拧成疙瘩:“哲学专业课怎么才考 82 分?你高中数学最低都没下过 90!还有这个论坛,怎么还落选了?我就说你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没用!”​

林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雪水顺着袖口渗进毛衣,冰凉刺骨:“爸,这次是我准备得不够好,但下次……”​

“没有下次了!” 林建国的声音陡然拔高,背景里传来周惠兰的劝声,却被他厉声打断,“我跟你妈已经决定了,下学期你就申请转专业,咱们市医学院的临床医学专业,我已经托人打好招呼了 —— 你要是实在不想回本地,北京协和医学院的成人自考,我也帮你报了名!”​

“转专业?” 林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雪粒子落在脸上,冻得生疼,“爸,我不转!我喜欢哲学,这次只是失利,不是失败!”​

“喜欢能当饭吃吗?” 林建国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82 分!落选!这就是你‘喜欢’的结果!我告诉你林野,别再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下学期必须转专业 —— 不然,你就别再要家里的生活费!”​

电话 “咔嗒” 一声挂断,林野站在雪地里,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父亲怒容满面的画面。他想起高三时父亲熬夜查哲学系就业案例的样子,想起北京火车站父亲红着眼眶挥手的样子,那些曾经的 “理解”,在 “失利” 面前,怎么突然就碎成了泡影?​

回到宿舍,苏晓正对着画板发呆,画纸上的 798 艺术区草图被揉得皱巴巴的。“我妈刚才打电话,说我要是再‘不务正业’画画,就停了我的学费,” 苏晓抬头,眼里满是红血丝,“她让我明年考教师资格证,说‘女孩子当老师最稳定’。”​

赵玥坐在床边,手里攥着画廊的解约通知:“画廊说我最近的画‘太压抑’,不适合市场,要跟我解约 —— 我爸说‘早知道画画没前途’,让我立刻回家考公务员。”​

三个少年坐在宿舍里,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路灯的光晕染成一片模糊的黄。林野掏出烟(上周陈阳偷偷塞给他的,说 “压力大时抽一根”),刚点燃就被苏晓夺走:“别学坏,咱们再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 赵玥把解约通知揉成一团,“他们只看结果 —— 我没卖出画,就是‘画画没用’;林野没拿到论坛奖,就是‘哲学没用’;陈阳开发的小程序没融资,就是‘创业没用’。”​

林野想起陈阳昨天发的消息,说他爸把他的电脑锁了,逼他去参加银行的实习面试。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互助小组的每个人,都在 “梦想” 与 “现实” 的夹缝里挣扎。​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的电话变成了 “批斗会”。林建国每天雷打不动地打过来,要么念医学院的招生简章,要么举 “哲学系毕业生转行卖保险” 的例子;周惠兰也不再调和,只是在电话里哭:“小野,听你爸的话吧,妈不想看你将来受苦 —— 你要是转专业,妈给你寄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林野试着沟通,把专业课老师的评语 “有思辨潜力,需加强现实结合” 读给父亲听,却被打断:“老师的话都是客套!他能给你找工作吗?能给你付北京的房贷吗?”​

他把自己写的 “哲学与社会问题分析” 论文发给母亲,想让她看看自己的努力,母亲却回复:“字太多,妈看不懂 —— 妈只知道,你爸托人找的医学院名额,再过半年就没了。”​

沟通的大门一次次被关上,林野的对抗心理也越来越重。父亲让他看医学院资料,他偏把哲学书摊在桌上;母亲让他拍宿舍视频 “证明没熬夜”,他故意凌晨一点才回消息;甚至周末家里寄来的红烧肉,他也一口没动 —— 他知道这样孩子气,却忍不住用 “反抗” 来掩饰心里的失望。​

元旦那天,林野跟陈阳约在学校附近的小酒馆。陈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手里攥着实习辞职报告:“我爸昨天来北京,把我从银行拽出来,说‘你再不老实,我就砸了你的电脑’—— 我跟他吵了一架,说‘就算饿死,我也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林野喝着啤酒,看着窗外的烟花,忽然想起高三时跟父亲签的 “协议”—— 那时父亲虽然固执,却还愿意听他说 “逻辑”,愿意看他的辩论稿。可现在,父亲眼里只有 “结果”,再也看不见他的 “努力”。​

“我爸说,要是我不转专业,就跟我断绝关系,” 林野把空啤酒罐捏变形,“他说‘我养你二十年,不是让你跟我对着干的’。”​

陈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妈也这么说,可我知道,他们只是怕我们走弯路 —— 就像我爸,其实偷偷帮我打听了小程序融资的事,只是嘴硬不说。”​

林野愣了一下,想起前几天收到的匿名快递,里面是 “哲学论坛往届优秀论文集”,寄件地址是家里的小区。当时他以为是母亲寄的,现在想来,或许是父亲 —— 那个嘴上说着 “哲学没用” 的男人,其实还在偷偷为他的梦想铺路。​

可这份 “偷偷的关心”,被 “强硬的要求” 盖得严严实实,让他怎么也没办法心软。​

寒假回家那天,林野刚推开家门,就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医学院的转专业申请表,一份是 “断绝关系协议书”。林建国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手里拿着钢笔:“你要么签字转专业,要么就签这个 —— 以后你在北京混得好混得坏,都跟我们没关系!”​

周惠兰坐在一旁,哭得眼睛红肿:“小野,别跟你爸赌气,签了转专业的表,咱们还是一家人……”​

林野看着桌上的文件,手指冰凉。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骑自行车,在后面扶着车座说 “别怕,爸在”;想起高三时父亲熬夜帮他改辩论稿,台灯下的侧脸满是认真;想起北京火车站父亲红着眼眶挥手,说 “加油,别让爸失望”—— 这些画面,和眼前的 “断绝关系协议书” 重叠在一起,让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爸,” 林野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一丝倔强,“我不转专业,也不签断绝关系的表。我知道你怕我将来受苦,可我想试试 —— 就算将来混得不好,我也不后悔。”​

“试试?” 林建国猛地站起来,把钢笔摔在地上,“你拿什么试?拿我跟你妈的担心试?拿你二十年的学业试?我告诉你林野,今天你不签,就别想踏出这个家门!”​

林野看着父亲愤怒的脸,突然觉得陌生。他转身走向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周惠兰哭喊:“小野!你要是走了,妈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林野的脚步顿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他知道父母爱他,可这份爱,太沉太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父母,父亲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母亲还在哭 —— 他们其实也很痛苦,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妈,爸,” 林野抹掉眼泪,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寒假不回来了,我在北京找了份哲学助教的兼职,能赚生活费。等我做出成绩,再回来跟你们说。”​

说完,他拉开门,走进了寒冬的夜色里。身后传来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怒吼,可他不敢回头 —— 他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妥协,就会放弃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梦想。​

走到小区门口,林野掏出手机,给陈阳发了条消息:“我没签,来北京了,能在你那儿住几天吗?”​

没过多久,陈阳回复:“来吧,我爸不在家,我给你留了门 —— 对了,我爸偷偷帮你问了哲学论坛的评委,说你下次要是能加些‘社会调研’,获奖几率很大。”​

林野看着消息,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父亲真的在偷偷为他做些什么,只是这份 “嘴硬心软”,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林野裹紧外套,朝火车站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 —— 没有家里的生活费,要兼顾兼职和学习,还要准备下次的哲学论坛。可他不后悔,就像高三时那样,他相信 “逻辑” 和 “坚持”,能帮他走出这场 “家庭与梦想” 的困境。​

他掏出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对抗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想让爱,变成‘我们都能接受的样子’。”​

笔记本的光影里,雪越下越大,却挡不住远处火车站的灯光。林野握紧拳头,朝着那片光走去 —— 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下,或许就能让父母明白,他的梦想,不是 “不切实际”,而是 “值得全力以赴” 的未来。​

而家里,林建国蹲在地上,捡起摔断的钢笔,手指轻轻摩挲着笔帽 —— 那是林野初中时用辩论赛奖金给他买的。周惠兰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是林野写的 “哲学与社会问题分析” 论文,父亲的批注密密麻麻,写着 “这里可以加些社区调研案例”“这个观点需要更多数据支撑”。​

“老林,” 周惠兰的声音带着哽咽,“其实…… 咱们是不是太逼孩子了?”​

林建国没说话,只是把论文叠好,放进抽屉里 —— 那里还放着林野高中时的辩论稿、自主招生推荐信,还有那本 “北京生存攻略”。他其实早就知道,儿子的梦想,不是 “没用”,只是他太怕失去,太怕儿子将来会像他年轻时那样,为了 “现实” 放弃 “热爱”,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客厅里的灯光依旧暖融融的,可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显得格外空旷。林建国看着桌上的 “断绝关系协议书”,忽然拿起钢笔,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叉 —— 他怎么可能真的跟儿子断绝关系?他只是想逼儿子 “回头”,却忘了,儿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想走的路。​

“明天,我去北京看看他,” 林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给他带点红烧肉,他最喜欢吃的。”​

周惠兰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 原来,所有的 “强硬” 和 “对抗”,都藏着彼此没说出口的 “牵挂”。只是这份牵挂,还需要时间,才能慢慢解开彼此的 “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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