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日常

雪下得越发绵密，苏晚被冻得缩了缩脖子，顾言琛索性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衣料瞬间将寒意隔绝在外。“走了，再待下去该感冒了。”他半拉半抱着她往回走，苏晚的脸埋在他的外套里，闻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

回到家，顾言琛去煮姜茶，苏晚则蜷在沙发上，抱着暖水袋翻看下午拍的照片。照片里，雪兔子歪着头，耳朵上的红花格外显眼，而旁边的两人，一个眼神错愕耳根泛红，一个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雪花落在发梢，像撒了把糖霜。

“喝了。”顾言琛把一碗姜茶递过来，褐色的汤汁冒着热气，散发着辛辣的香气。苏晚皱了皱眉，还是接过来小口抿着，辣意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浑身渐渐暖了起来。

“对了，下周社区有手工市集，听说有卖糖画的，去不去？”她舔了舔唇角的姜味，眼睛亮晶晶的。

顾言琛正在收拾餐桌，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糖画太甜吗？”

“可是看着好玩啊。”苏晚晃着脚丫，“我想让师傅画只向日葵，跟你上次刻的冰花一样。”

他无奈摇头：“想去就去。”

苏晚欢呼一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顾言琛，你真好。”

顾言琛身体僵了一下，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他转过身，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闹，地上凉。”

窗外的雪还在下，路灯的光晕里，雪花像无数只白蝴蝶在飞舞。苏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公园见面，他抱着小野兔时，指尖微微发颤的样子——原来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人，心里藏着这么多温柔。

“顾言琛，”她抬头看他，“我们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啊？”

顾言琛动作一顿，耳根又红了：“等开春吧，花开了好看。”

“好啊。”苏晚笑着点头，“我要穿拖尾的婚纱，还要戴你上次说的珍珠项链。”

“都依你。”他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姜茶的辛辣，和藏不住的甜。

客厅的时钟滴答作响，锅里的水还在咕嘟冒泡，窗外的雪光映在窗帘上，温柔得像一场不会醒的梦。苏晚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困了。”

“睡吧。”顾言琛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被子里暖融融的，苏晚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弯着。顾言琛看着她的睡颜，伸手拂去她颊边的一缕碎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不止明年冬天，以后每一个冬天，都给你煮铜锅，陪你堆雪兔子。”

窗外的雪还在下，而室内的暖意，足以融化整个寒冬。他们的故事，就像这锅里慢炖的汤，不用急，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到了开春。社区的手工市集热热闹闹地开了，苏晚拉着顾言琛的手穿梭在摊位间，眼睛亮晶晶的。糖画师傅果然如她所愿，用融化的糖汁画出一朵饱满的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花盘里还巧妙地嵌了两个依偎的小人影。

苏晚举着糖画舍不得吃，顾言琛则在一旁拎着她买的一堆小玩意儿——手工编织的草戒指、印着猫咪图案的陶瓷杯、还有一串用红绳串起的相思豆。走到捏面人摊位前，苏晚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师傅手里捏到一半的造型：“要这个！捏我们两个！”

师傅笑着应下，手指翻飞间，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渐渐成型。顾言琛的面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眉眼间带着几分严肃，却在看向身边的苏晚时，嘴角微微扬起；苏晚的面人则穿着蓬松的连衣裙，手里举着一朵小花，歪着头笑，辫子上还别着颗亮晶晶的珠子。

“像不像？”苏晚举着两个面人比对，笑得眉眼弯弯。

顾言琛点头，伸手替她拂去沾在发梢的柳絮：“像，尤其是你这没心没肺的笑。”

“哪有！”苏晚假装生气地捶了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握住手。两人的手指交缠，像面人手里牵在一起的红绳，自然又亲密。

傍晚回到家，苏晚把糖画向日葵插进玻璃瓶里，又将面人摆在客厅的展示架上，和之前的雪兔子照片、铜锅合影摆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这些小物件上，泛着温暖的光泽。

顾言琛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在想什么？”

“在想，”苏晚转过身，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想我们以后的日子，会不会一直这么甜。”

“会的。”顾言琛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以后的每一个春天，我们去看樱花；夏天去海边捡贝壳；秋天去山里摘果子；冬天就守着铜锅煮暖汤。”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戒指，戒托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向日葵造型钻石：“还有这个，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想在市集给你的。”

苏晚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接过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她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却笑得灿烂：“顾言琛，你怎么什么都记得啊……”

“因为是你啊。”顾言琛轻轻拍着她的背，眼底的温柔漫溢出来，“你的每一件小事，在我这里都是大事。”

窗外的柳絮还在飘，像无数细碎的星光。展示架上的面人静静依偎，糖画向日葵的甜味还在空气中弥漫，而他们的故事，就像这春日的阳光，温暖而绵长，正一点点铺展开来，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