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

接下来的几天，合作排练进入了紧锣密鼓的阶段。TF-ing和登陆少年团以及四代练习生们也还需要磨合走位、和声以及舞蹈整齐度，练习室里每天都充斥着音乐声、脚步声和老师指导的声音。

但在这其中格格不入的是……

穆祉丞像是跟王橹杰杠上了。

王橹杰刻意保持距离，他就偏偏要“不经意”地凑过去。

练习休息时，他会拿着一瓶水，“刚好”走到王橹杰旁边坐下，然后开始从他手里的水是什么牌子，聊到重庆的天气，再冷不丁地拐到“哎师弟你看过《XX》番吗？里面那个男主的气质跟你好像！”

分组对台词或者抠舞蹈细节时，他会主动申请和王橹杰一组，美其名曰“与师弟共同进步”，然后在王橹杰认真训练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家看，从眉眼到唇形，从喉结到手指，看得王橹杰浑身不自在，动作都僵硬了几分，耳根却控制不住地泛起浅浅的粉色。

“师弟，你这里手指的弧度可以再延伸一点，对，就是这样……哇，你手长得也好好看，骨节分明的，适合戴那种复古的戒指！”穆祉丞一本正经地“指导”着，语气真诚，眼神却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大陆。

王橹杰：“……谢谢师兄。” 他迅速收回手，垂下眼睫，避开那过于灼热的目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旁边队友张峻豪起哄：“恩仔，你怎么老盯着王橹杰看啊？看上人家了？”

穆祉丞理直气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这是在用艺术的眼光欣赏好吗？你们不懂，师弟这种，在我们二次元圈叫‘天菜’！”

众人哄笑，只当是穆祉丞失忆后性格变得更外向了，或者是独特的幽默感。唯有王橹杰，在众人的笑声中，脊背挺得笔直，嘴角勉强扯出的弧度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他就像一座被围困的孤岛，承受着穆祉丞来自“陌生海域”的、热情而懵懂的风浪拍打。每一次靠近，每一次看似无心的夸赞和触碰，都像是在他心口那道尚未结痂的伤痕上，又撒了一把盐。

他不能回应，不能沉溺，甚至不能流露出半分异样。

他只能扮演好那个“被师兄莫名热情关照的、有些困扰但保持礼貌的师弟”。

这天排练结束，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穆祉丞眼尖地看到王橹杰一个人落在后面，正低头揉着右边肩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着。长时间的练习，大家的身体都或多或少有些疲惫和劳损。

穆祉丞心里一动，几步凑了过去。

“师弟，肩膀不舒服？”他关切地问，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两人听见。

王橹杰像是被惊到，立刻放下了手，恢复了平常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没事，有点酸而已。”

“肯定是今天那个托举动作练多了，我左边胳膊也有点酸。”穆祉丞自然地接话，然后笑嘻嘻地说，“我以前跟一个老师学过两招按摩手法，挺管用的，要不要帮你按按？保证专业！”

他说着，就作势要伸手。

王橹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用了，师兄。真的没事。”

那避之不及的态度，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了穆祉丞一下。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哦……好吧。”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王橹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他抿了抿唇，低声补充道：“谢谢师兄好意。我回去热敷一下就好。”

“……嗯。”穆祉丞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穆祉丞看着王橹杰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不是生气，也不是委屈，而是一种……空落落的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王橹杰对他，总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墙？明明对别人虽然也话少，但不会这么明显地排斥接触。

难道失忆前的自己，真的对他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方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烦躁。他加快脚步，与王橹杰并行，决定换个式。

“王橹杰。”他叫了他的全名，语气认真了些。

王橹杰侧头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穆祉丞看着他的眼睛，坦诚地说，“所以，如果我以前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或者得罪过你，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有意的，而且我现在也完全不记得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我们能……重新认识一下吗？就从普通的师兄师弟开始。”

王橹杰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看向穆祉丞，那双墨黑的眼眸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痛苦、挣扎、无奈……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闪过，最终都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重新认识？

从普通的师兄师弟开始？

多么轻巧的一句话。

却像最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剖开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露出底下鲜血淋漓的真相。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声音不颤抖。

“……师兄，”他垂下眼帘，避开那双清澈的、带着茫然和真诚的眼睛，声音低哑，“你从来没有得罪过我。我们之前……就是普通的师兄师弟。”

他顿了顿，几乎是咬着牙，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现在也是。以后……也会是。”

说完，他不再看穆祉丞，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般地走向了正在等待启动的大豪车。

穆祉丞愣在原地，看着王橹杰近乎仓惶的背影，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扩大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疑问的漩涡。

王橹杰最后那个眼神，那句“就是普通的师兄师弟”，听起来是那么肯定，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悲伤。

真的……只是这样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在那层冰冷的隔阂之下，藏着些他丢失了的、非常重要的东西？

穆祉丞皱了皱眉，第一次对自己的“失忆”，产生了如此强烈的不确定感和探究欲。

王橹杰。

他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黄油麻薯O_o：其实我不知道是以纯文字的形式大家更喜欢还是以气泡形式更喜欢，然后又是第一次开文，如果你们有什么建议也可以说，如果有哪里不好，我也会努力改正，大家也多多担待へ(._へ)sᴋ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