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怪人。”他低声嘟囔,却忍不住想起严浩翔说“我们的地方”时的表情。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了很久。
第二天清晨,贺峻霖比平时早了十分钟到校。教室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并排的两张课桌上。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惊讶地发现桌面上放着一盒牛奶,底下压着一张便签。
“昨天谢谢。严”
字迹工整有力,每个笔画都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贺峻霖拿起那盒牛奶,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从不喝早餐奶,觉得太甜腻,但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插上吸管,轻轻啜了一口。
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意外地并不令人讨厌。
严浩翔走进教室时,贺峻霖正盯着那张便签出神。
“早。”严浩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贺峻霖猛地回神,差点打翻桌上的牛奶:“早...这个,谢谢。”
“不客气。”严浩翔放下书包,动作依然一丝不苟,“你喜欢甜食。”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贺峻霖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
……
接下来的几天,贺峻霖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观察严浩翔。他注意到严浩翔写字时小指会微微翘起,思考时会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笔,阅读时眼睛的移动速度比常人要快。这些发现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秘密,被他悄悄收藏在心底。
周五的体育课上,全班进行篮球测试。贺峻霖运球过人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剧痛,鲜血从擦破的皮肤中渗出。
“没事吧?”体育老师跑过来问道。
贺峻霖咬着牙摇摇头,试图站起来,却因疼痛而踉跄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胳膊。贺峻霖抬头,对上严浩翔平静的目光。
“我送他去医务室。”严浩翔对体育老师说,语气不容拒绝。
去医务室的路上,严浩翔一直沉默地支撑着贺峻霖的重量。他的手臂有力而稳定,与平时那种近乎刻板的安静不同,此刻的他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贺峻霖小声说。
严浩翔没有回答,只是稍稍收紧了下手臂。
校医为贺峻霖清洗伤口时,严浩翔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整个过程。当酒精棉球触碰到伤口时,贺峻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一只手突然伸到他面前:“疼的话可以抓住。”
贺峻霖愣了一下,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严浩翔的手腕。对方的皮肤很凉,脉搏在指尖下平稳地跳动。
从医务室出来时,贺峻霖的膝盖上多了一块纱布。他试着走了几步,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
“谢谢。”他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严浩翔只是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贺峻霖依然抓着他手腕的手上。
贺峻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对不起,我...”
“没关系。”严浩翔打断他,“走吧,该回教室了。”
那天放学后,贺峻霖又一次带着严浩翔逛校园。这一次,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向了那棵梧桐树。
夕阳西下,树影婆娑。两人并肩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谁都没有说话。贺峻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严浩翔,发现他正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放松表情。
“你为什么转学?”贺峻霖突然问道。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好几天,此刻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严浩翔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夕阳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原来的学校太无聊了。”
“那你觉得我们学校怎么样?”
严浩翔转过头,目光落在贺峻霖脸上:“这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