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郊区,周围的灯火逐渐稀疏,最终在一扇沉重的雕花铁门前停下。门无声地向内滑开,车子沿着一条私密的林荫道又行驶了几分钟,才在一座气势恢宏却风格冷硬的现代风格公馆前停稳。
引擎熄灭,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马嘉祺率先下车,绕到另一侧,打开了车门。
角落里的少年被这动静惊醒,猛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骤然收缩,像是受惊的幼鹿。他下意识地抱紧尾巴,身体绷紧,警惕地看向车外背光而立的高大身影,以及他身后那栋如同巨兽蛰伏的庞大建筑。
“下来。”马嘉祺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冷淡。
少年犹豫着,赤足踩在冰凉的车内地毯上,迟迟没有动作。这陌生的环境,这强大的、捉摸不透的男人,都让他感到本能的恐惧。
马嘉祺没有催促,只是站在那里,耐心(或者说,是某种冷漠的等待)地看着他。
最终,少年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他试着探出脚,纤细的脚踝和白皙的足尖在接触到门外冰冷的大理石台阶时,立刻瑟缩了一下。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他赤裸的双足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了手。
这一次,不是邀请,而是带着明确指令的姿态。
少年看着那只手,又看了看眼前深不见底的公馆,最终还是慢慢地将自己冰凉的手,重新放回了那只温热的掌心中。
马嘉祺握紧,稍一用力,便将他带下了车。少年脚步虚浮,落地时几乎踉跄,全靠马嘉祺的手支撑着才站稳。
公馆的大门无声地打开,里面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奢华。
马嘉祺牵着他,走了进去。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他们一高一矮、一强一弱的身影。空旷的挑高大厅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更显得这空间巨大而寂寥。
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好奇又害怕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井然有序的、不容侵犯的冷硬,与他身上那种野性的、鲜活的气息格格不入。他肩上的西装外套滑落了一些,露出里面暗红色的丝绒礼服,在这极简主义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诱人。
马嘉祺直接带着他上了二楼,穿过一条长长的、挂着抽象画作的走廊,在最尽头的一扇房门前停下。
他推开门。
里面是一个布置得极其舒适的房间,与外面冷硬的风格截然不同。柔软的地毯,温暖的壁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延伸出去的阳台,能看到远处模糊的山影。房间里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蓬松舒适的窝状沙发,以及一些散落的、看起来像是宠物玩具的东西——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以后你住这里。”马嘉祺松开手,语气平淡地宣布。
少年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地看着这个房间,又看看马嘉祺。这里比拍卖行的笼子好上千百倍,但依旧是一个“房间”,一个被指定的居所。
马嘉祺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应,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等。”
一个极其细微,带着颤抖和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马嘉祺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少年站在灯光下,仰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他紧紧攥着身上那件西装外套的衣角,指尖用力到发白。
“你……为什么要买我?”他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马嘉祺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立刻回答。房间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半晌,马嘉祺才向前走了一步,重新站到少年面前。他比少年高出许多,投下的阴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
他伸出手,没有触碰少年,而是用指尖,极其轻缓地拂过那少年因紧张而微微颤动的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少年浑身猛地一僵,耳朵敏感地抖了抖,想要躲闪,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马嘉祺的指尖顺着耳朵的轮廓,慢慢滑到他的下颌,轻轻抬起他的脸,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他的眼神幽深,里面翻涌着少年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满意?
马嘉祺微微俯身,靠近少年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那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因为,”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少年因为他的靠近而瞬间泛红的脸颊和剧烈颤抖的睫毛,
“我看上的东西,从来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