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拉着叶鼎之快步返回悦来栈，刚关上门，他便从怀中摸出那枚青铜铃铛搁在桌案。
拿出怀里扣下的信，信封上盖着南诀皇室的朱砂印，边角还沾着未干的墨渍。
“这便是他们交易的凭证。”苏昌河指尖捏着信封，目光沉了沉。
他拆开火漆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泛黄的宣纸上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叶鼎之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信中内容直白得近乎赤裸，开篇便写着“暗河南诀分部应皇室之请，于三月后行事”。
紧接着列明了两项核心交易：其一，暗河需派遣十名“无名者”潜入北离边境的“望河驿”，将驿站内存储的军粮尽数焚毁，事后嫁祸给流窜的山匪。
酬劳是南诀西城门外的三座粮庄，归分部全权打理。
其二，皇室将提供北离天启城密道分布图，暗河需在图中标注的三处节点安排人手，待南诀大军在边境寻衅时，由暗河之人制造天启城“内鬼作乱”的假象，扰乱北离军心。
事成之后，皇室允许暗河在南诀皇都开设“商行”，作为其在南方的隐秘据点，无需向官府报备任何往来账目。
信末没有署名，只画了个扭曲的“河”字印记，正是暗河南诀分部独有的标识。
“他们竟想挑动北离内乱。”叶鼎之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化名隐居南诀，本就是为查探南诀皇室勾结江湖势力、意图北犯的证据，却没想到他们胆子大到联合暗河在南诀的分部，要在北离腹地点火。
苏昌河将信纸平铺在桌上，指尖划过“无名者”三字，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暗河的“无名者”皆是死士，行事狠辣且不留痕迹，望河驿一旦出事，北离边境军粮断供，南诀便可趁虚而入。”
他想起临行前慕明策的话，暗河南诀分部为了独占利益，早已瞒着总坛与南诀皇室勾连，如今看来，他们早已成了南诀皇室的爪牙。
“那三座粮庄和所谓的商行，不过是皇室抛出的诱饵。”苏昌河冷笑一声。
“待南诀真的破了北离防线，暗河这群帮凶，迟早会被他们一脚踢开，甚至可能成为背锅侠，被公之于众以平息江湖怒火。”
这正是他此行要清剿分部的根本原因，暗河绝不能成为皇权博弈的弃子。
叶鼎之看着信上的字迹，忽然想起昨日在烟溪村外看到的南诀兵队，那些士兵腰间都别着同款朱砂印记的令牌。
他抬眼看向苏昌河，神色已然清明：“苏兄此次来南诀，恐怕不只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吧？”
“叶兄可知，我为何非要抹杀那些交易之人？”他放下酒碗，声音比刚才低了些，目光落在桌案上那枚刻着酒壶的玉佩上，指尖轻轻碰了碰。
“我家本在北离边境的“落云镇”，世代以种粮为生，三年前，就是因为暗河与南诀的一笔交易，全镇上下三百多口人，一夜之间没了。”
叶鼎之握着酒碗的手猛地一紧，酒液晃出几滴溅在衣袍上，他却浑然未觉，只怔怔地看着苏昌河：“落云镇？我记得三年前有消息传，那镇是被山匪洗劫……”
“是被山匪洗劫。”苏昌河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却没半点笑意。
“可实际上，是暗河南诀分部受皇室所托，要毁掉镇外那片能供应北离边军的粮田。”
“他们怕动静太大引人生疑，就伪装成山匪，不仅烧了粮田，还杀了所有目击者我那时才十岁，被师父从尸堆里救出来，藏在柴房的地窖里，听着外面的惨叫，整整躲了三天。”
苏昌河说着，抬手按了按心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灼痛：“师父收养我，教我识字习武，可我夜里总做噩梦，梦见爹娘倒在血泊里问我，什么时候能为他们报仇？”
“后来我辗转得知，当年的事，是南诀皇室要断北离边军的粮，暗河南诀分部为了三座粮庄的酬劳，就下了那样的狠手。”
油灯的光映在他眼底，亮得像淬了火的针“我来南诀，表面是寻仇，实则是要查清所有参与交易的人。”
“皇室里点头的官员，暗河分部里执行任务的杀手，一个都不能留。他们拿人命换利益，就得偿命。”
叶鼎之听到这里，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得吓人。
他想起自己家族蒙冤时的绝望，想起那些因皇室野心而枉死的人，胸腔里的怒火与苏昌河的悲愤瞬间交织在一起。
“苏兄，”他声音发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来南诀，就是为了阻止他们联手对北离动手南诀皇室野心勃勃，暗河分部助纣为虐，若真让他们得手，北离边境不知又要多多少冤魂。”
他倾身向前，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昌河：“你要报仇，我要护北离，我们的目的，本就是一样的。”
苏昌河抬眼看向叶鼎之，对方眼底的赤诚与怒火，和他记忆里师父教他“守正辟邪”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他忽然笑了，对着叶鼎之赤诚道“那么叶兄，我们首先得找出皇室与暗河勾结的名单，再找到暗河分部的位置，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叶鼎之拿出怀里的名单递给苏昌河“我在南诀的身份依然让我寻得这些居心叵测之人，只是苦于暗河分部的位置寻了许久还未得知。”
苏昌河看着名单里的人心里暗自给他们下了死刑望着叶鼎之道“暗河那边叶兄不必担心，我有方法找到他们的大本营，叶兄等我好消息吧。”
叶鼎之略微点头，给了苏昌河一个地址告诉他有事来这里找他便回去了。
苏昌河起身在床边望着叶鼎之离去的背影微微叹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他知道叶鼎之的性子没那么快相信他，但是拉近两个人距离最好的方式就是拥有一样悲惨的家世。
这也是他为何编出全家被灭门的身份，“落云镇”已然不存在这样他的身份真真假假谁有呢知道呢？
他要的是那些阻碍他计划的人通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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