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应对

苏昌河把那份名单抄了一份且告知慕明策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前往南诀处理皇室和暗河分部。

把信装好来到窗边，他从袖中摸出一枚银质哨子，哨身刻着细小的纹路，吹口处还沾着点经年累月的包浆。

将哨子凑到唇边，他轻轻吹响，没有尖锐的声响，只有一道低沉而绵长的哨音，像夜风掠过竹林，悄无声息地融进暮色里。

一道灰影从夜空掠过，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极轻，若不仔细听，几乎会被风声掩盖。

那是只通体灰羽的信鸽，翅膀尖沾着些草屑，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却依旧矫健，盘旋两圈后，精准地落在苏昌河伸出的手臂上。

信鸽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指尖，苏昌河从怀中摸出一小把杂粮，递到它嘴边，动作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暗河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鸽，这个信鸽替他传递过无数次生死攸关的消息，早已不是普通的禽鸟。

待信鸽吃完杂粮，苏昌河小心地将密信从锦袋中取出，用细麻绳紧紧系在信鸽的脚环上，又仔细检查了两遍，确认不会松动。

才轻轻抚摸着信鸽的羽毛，低声道：“去吧，把信送到大家长手里。”

信鸽似是听懂了，在他手臂上停了片刻，而后展开翅膀，猛地冲向夜空，灰影很快便融入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一道渐远的翅声。

信鸽脚环上的小铜铃里藏着特制的药粉，若有人强行解下，药粉就会挥发，让密信化为灰烬。

这也是苏昌河敢让信鸽送信的方式，时间不等人，他只能等到慕明策派人来南诀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不知道派的是谁了......

暗河慕明策的屋内，烛火跳动着映在众人脸上。慕明策正手指轻叩桌案，与苏喆、苏暮雨还有慕雨墨三人商议南诀动向。

忽听得窗外传来一阵轻捷的翅声，一只灰羽信鸽盘旋两圈，精准地落在了窗棂上，脚环上系着的密信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苏暮雨最先起身，目光一凝便认出了信鸽脚环上那道熟悉的细痕，那是他当年给昌河的信鸽做的标记。

他快步走至窗边，指尖轻拢便将信鸽捧在掌心，小心解下密信时，指腹不经意蹭过信鸽翅膀上的细羽，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是昌河的信。”苏暮雨转身将密信递向慕明策，声音比平日沉了几分。

慕明策接过密信，指尖刚触到信纸便觉边角发凉。

他拆开火漆封口，展开信纸的动作逐渐加快，脸色也从平静转为铁青，最后竟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屋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烛火仿佛都被他周身骤升的凌厉气势逼得晃了晃。

“大家长？”苏暮雨见他神色不对，忍不住上前一步追问，“昌河传来了什么消息？”

慕明策没有立刻回答，只从袖中摸出火折子，“嗤”地一声点燃。

他将信纸凑到火边，橘红色的火苗迅速舔舐着纸面，将南诀暗河分部勾结皇室、意图焚粮乱北离的字迹一点点吞噬成灰烬。

直到最后一点纸灰落在铜盘里，他才缓缓抬眼，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在南诀分部瞒着总坛与南诀皇室做交易，要对北离边境动手，而且他们貌似还有违禁药的交易。”

他看向苏暮雨与一旁的慕雨墨，语气凝重：“你们二人即刻动身前往南诀，去皇都西街的“玲珑阁”首饰店。”

“那是我私产，与暗河无关，店内之人皆是心腹。到了那里，自会有人与你们接头，此行一切行动，你们全权听他安排。”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慕明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的衣袍，补充道，“换身寻常衣物，切不可暴露身份，路上更要谨慎，莫要引人注意。”

苏暮雨与慕雨墨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们清楚大家长的性子，若非事情紧急且严重，绝不会如此仓促遣派二人。

两人当即抱拳躬身：“属下遵命！”话音落便转身快步离去，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急促却沉稳，没半分拖沓。

待两人走后，苏喆才忍不住拍了下桌案，骂骂咧咧道：“真是活腻了！勾结外敌害自家人，简直丢尽了暗河的脸！”

他骂完又皱起眉头，看向慕明策，“可就派暮雨和雨墨两个人去？南诀那边龙潭虎穴的，他们两个能应付得来吗？”

“此事绝不能让暗河其他人知晓。”慕明策靠向椅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上的灰烬。

“分部的事若是传出去，暗河内部必生大乱，届时不用南诀动手，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他抬眼看向苏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暮雨心思缜密，雨墨精通蛊术，二人联手，足以应对。更何况......”

苏喆闻言不再多言，只望着议事厅外渐深的夜色，低声喃喃：“但愿他们这一路，能顺顺利利的……也盼着昌河在南诀，能平安等着他们。”

烛火依旧跳动，却照不亮议事厅内的沉郁。暗河的命运，正随着这趟南诀之行，悄然驶向未知的旋涡。

晨光刚漫过烟溪村的青石板，苏昌河便提着个油纸包，站在了叶鼎之的房门外。

他指尖叩了叩门板，进去声音轻快却带着几分笃定：“叶兄，我联系上暗河总坛那边的人了。”

叶鼎之刚束好发冠，见他手里的油纸包还冒着热气，不由挑了挑眉：“苏兄这是……”

“路上顺手买的早点，南诀的早点铺倒也有些巧思。”苏昌河笑着将油纸包递过去，两人并肩往客栈外走。

他缓缓道，“我已与总坛达成交易，他们派了人手来协助我们阻止南诀皇室的计划，我们则帮着清理暗分部的叛党。”

叶鼎之握着油纸包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暗河总坛怎会突然愿意协助外人？

但见苏昌河神色坦然，他终究没多问，只顺着话头道：“既如此，我们现在该往哪里去？”

“皇都西街的玲珑阁。”苏昌河抬眼望向远处的官道，晨光落在他眼底，亮得像藏了星子，“总坛的人已在那里等候，说是会有人接应我们。”